162. 天元神灸(2 / 2)

魏綿又轉向阿堯。阿堯也緊抿著唇,他能趕到孤霞山傳信,還是無意聽到宋簡與雲照談話後,偷跑去的。自不勒川回來後,晏和便未再對他提及過魏綿。

魏綿呆坐著不動彈。

天色漸漸轉暗,原來是傍晚,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槐影拿了飯食進來,送到魏綿身邊:“綿綿,吃點東西吧。”

魏綿看著他,槐影送到孤霞山的信跟她爹娘的口徑一致,讓她沒有懷疑過有假。若不是阿堯趕到,她差一點就連他的隻言片語也得不到。

魏綿接過筷子,從善如流吃起來,吃完才問:“他是如何說服你的?”

槐影頓了片刻道:“他告訴了我你在蔭柳鎮重傷的真相。”

魏綿神色平靜,嘴角甚至閃過一絲笑意。

他真了解她,也了解她身邊的人。

他知道槐影是最忠於她的人,即便於她不利,他也會遵從她的指令行事,可他的底線是她的生死。

蔭柳鎮時,若不是弗憂趕到,槐影是真的救不活她,那日他聽得晏和說那時魏綿的傷是他動的手,他震驚得有些無措。

他半晌才脫口問:“王爺也修習淬心訣發狂,那你的心魔是什麼?”

見槐影第一反應不是怨他,晏和有些意外,他沉吟片刻道:“本王大概見不得她受到任何傷害,那晚見到蘇月意對她下手,我便失了神智。她那時還沒如何,是我發狂無法自控,傷了她。”

槐影眉頭動了動,仍沒有指責他,他大概知道他們之間感情有多深。

晏和心知不用費多少口舌,語氣平常道:“所以,若是她來了,蘇月意對她下手,本王定會失去神智,到時即便蘇月意不敵本王,她或許也無法從我手下全身而退。而且,本王若發狂,從前她跟本王的密切來往又算什麼。”

槐影抬頭,望進他的眼眸,隻覺深沉無波,但又不乏光亮。

晏和看著他道:“她應該正直清白,受人親近,而不是被視為一個狂魔的擁躉,你說是麼?”

槐影無話可說,最終皺眉問:“那,王爺你怎麼辦?你的功力,確實不在了。”

見他如此問,晏和便知已經說服他了,神情鬆了下來:“本王隻是中毒了,你能治,對麼?”

槐影確實能治,但他已探知晏和的心脈損傷嚴重,即便不再發狂,也隻有十來年的壽命,而且他中的毒詭異,分明是不久前才中的,卻好似浸染了數年,若是要解,需得循序漸進,若在短短半月之內解除,十分傷身。

槐影告訴了他其中利害,晏和仍舊平淡,“能解便好。”

槐影更加不忍,他不明白,晏和有生還的可能,為何選擇一步步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槐影眼中,晏和向來自持穩重,對魏綿總是淡淡的,看不出如何情深的樣子,槐影不由得問:“王爺的心魔當真無法控製麼?”

晏和默了良久,槐影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卻見他笑了一下道:“本王方才在想。若是能夠克製對她的喜歡,該是多麼無趣。”

槐影不敢把這些話對魏綿講,他也知,晏和多麼令人難忘,他想,既然他走了,讓綿綿儘早忘了他為好。

槐影不知,晏和若走了,魏綿自己的一部分也要跟著死去了。

晏和的身軀愈加冰冷,魏綿緊緊握著他的手,與他修長的手指交纏,放在唇邊,嗬氣為他取暖。

天色暗淡,不見陽光,屋內暗得看不清五指,卻也沒人去點燈,吸鼻子的聲音此起彼伏,魏綿始終靜靜的,她的心頭被空洞一點點蠶食,實在疼得受不了,她也隻是呼吸重了些,也不哭。

晏和讓她不要哭,不要記他太久,她大概忘不了他了,至少要做到不哭吧。

謝芷蘭看得淚眼朦朧,眼看晏和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她點了一盞燈火,想上前說話,有人破門而入。

顧莞之挾裹著一陣風雪,將門大開後,領著一個白發蓬亂的老頭大步穿過人群而來。

轉頭看見來人,魏綿終於有一絲波動。

顧雲均走到她麵前,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快看看能不能治。”顧莞之氣喘籲籲,搡了顧雲均一把,顧雲均仍舊手足無措,湊到魏綿身旁。

魏綿側過身,眼裡閃過希望,隨即被更複雜的情緒淹沒。

魏綿看向她娘,顧莞之拉著她的手,“綿綿,天元神灸隻有他會。”

宋簡等人仰起了頭,一旁謝芷蘭也站了起來,所有人都盯著顧雲均。

顧雲均看見謝芷蘭,又看看魏綿,張開乾裂的嘴唇說話:“我,全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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