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盜賊的袖口飛出數根細針, 安何側頭躲過,同時抓向他的手腕,卻握住了大團的風。
氣流在安何掌中驟然爆發, 將安何的手臂彈開,少年盜賊趁此機會, 手指距離安何的口罩更近了點。
由於動作過快, 少年盜賊不可避免扯到了腰部的傷口,露出疼痛難忍的神色, 伸出的手頓了一瞬。安何不緊不慢並掌成刀, 切開擋路的風流,少年盜賊即將碰到他的口罩麵料時, 被他攥住手腕, 再不能動彈分毫。
“還想抵抗?”安何笑著說,“差點忘記問,你偷竊我東西的原因是什麼?我看起來不像很有錢的樣子吧。”
“沒有原因, 我路過附近偶然看到你,就特彆想偷你。”醞釀的反擊失敗,少年盜賊臉色難看, 他徹底敗在了安何手裡。
“僅僅是這樣?未免太無謀了。”
“我等下還有重要的事, 哪會臨時製定詳細周密的計劃?”少年盜賊沒說的是, 他起初也沒把安何放在眼裡, 覺得不必認真對待,結果陰溝裡翻船,受到安何鉗製,想認真也沒機會了。
“不管你有什麼要事,都趕不過去了。”
安何說完,好奇地問:“還有, 你對我的長相就這麼感興趣?一開始也是,你佯裝要動我的行李箱,試圖轉移我的關注點,實際上真正目標是我的口罩,就算看到我的臉能怎樣,怎麼比得上行李箱值錢?”
“偷竊金銀財物,是最低級的小偷行徑,彆把我和他們相提並論。”少年盜賊不屑一顧,“財物對我不重要,我追求有趣的挑戰。我好奇你的長相,在我看來,口罩就是你身上最值得盜取的物品。”
“我們不如做個交易。”安何湊近他,輕聲說,“既然你好奇我的長相,我就摘下口罩,你也解除易容怎麼樣?我們兩個都展露真麵目,公平交換。”
少年盜賊滿口答應下來:“可以。”
他遲遲沒依照安何的話,解除易容,就是沒感受到安何的殺意。
所以,他不太懼怕安何。
少年盜賊覺得,安何是準備
拿他換賞金。
在這種情況下暴露身份,穿著沾滿血的破洞衣物,頂著真麵目被安何一路帶著前往官方機構,沿途會丟多少臉,他想想就眼前一黑,他在外的光輝形象將毀於一旦。
他寧願先被安何送去官方機構,讓機構采取專業方式,檢測他的dna,進而認證他的身份。
不用遊街示眾,起碼能少丟點臉。
但是,安何要露臉與他交換,就是另說了。
第一眼看見安何,少年盜賊就莫名在意,好奇他口罩底下的臉。
再有兩次出手失敗的疊加,他對摘掉安何口罩的執念更重,好奇感像是貓爪,抓得他心裡癢癢。
安何放下左手拎的小型行李箱,空出的手伸出食指,輕輕勾住口罩上端,緩慢往下拉。
少年盜賊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眼也不眨地仔細注視著,竟然有種闖過高難度挑戰過後,目標寶物即將到手的刺激與期待感。
口罩快要拉到鼻尖位置時,安何忽然鬆手。
少年盜賊睜圓眼睛:“你怎麼不繼續了!”
“我逗你玩的。”安何將口罩扯回原位,僅外露額發底下一雙漆黑的眼睛,他重新拎起地上的行李箱,“把你送去官方機構,專業人士自然有辦法辨彆你的身份,我為何要和你做交易?”
其實安何也有辦法解除易容,不過沒必要。
剛好他打算去冒險者協會,把少年盜賊移交給協會就好。
少年盜賊改頭換麵,使用的是獨門手段,萬一安何提前解除他的易容,到了協會,工作人員問安何怎麼做到的,安何還得多花費口舌。
佯裝摘口罩的戲弄,就當作給盜賊後輩的一個小教訓。
安何的光腦響起,他約的車已經到達指定地點,司機正在催促。
“該走了。”
少年盜賊的劍傷持續流著血,走到哪血流到哪的話,會給彆人添麻煩。安何收回了附在傷口的大部分劍氣,從行李箱取出一瓶止血藥劑,灑在少年盜賊腰部的傷口上,血液流勢很快止住。
安何看著他衣服上的血
,說道:“你是風係異能者,把自己衣服上的血吹乾吧。等下我們要坐車,血彆沾到車上。”
少年盜賊的心思還在剛才的事情上,收不回來,“你就讓我看看長相行不行?不管你長什麼樣,我保證不會透露出去,也會說出我自己的身份。”
“不行。”安何微笑搖頭,“我對你的真麵目又不感興趣了。”
少年盜賊不可置信看著他,像是被玩弄了感情與信任,體會到人心險惡。
安何把帶鞘的長劍擱在他頸側,沉重冰冷的觸感壓迫著他的肩頸,能清晰感受到劍鞘表麵不平整的花紋。劍刃藏在鞘中,沒有□□,少年盜賊卻不敢小覷,聽著安何的聲音:“衣服吹乾,彆讓司機久等。”
少年盜賊惱怒道:“我不乾!”
“那麼,我就把你衣服沾血的料子全撕掉。”安何無所謂道,“你衣衫襤褸過去吧。”
少年盜賊條件反射倒退兩步,抬手護住衣服,安何伸長手臂,劍鞘依舊壓在他頸側。
他對安何的看法,被深深推翻了。
安何怎麼會不惹人懼怕?
他簡直太可怕了!
少年盜賊老實使用異能,將血液沾濕的衣料徹頭徹尾吹乾,同時還是忍不住問:“你真不能讓我看看長相?看一下就好,算我請求你,你想提什麼條件都可以。”
安何神神秘秘,險些摘掉口罩的行為,完全激發了他的好奇心。感覺像看一部懸疑電影,謎團將觀眾胃口吊得越來越高,然後戛然而止,謎團根本沒解答,下部還不知等到何年何月,他簡直有點崩潰。
“不行。”安何的答案不變。
他的劍押著少年盜賊,回到街邊坐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