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何不清楚白夜的小心思, 否則會想打人。
他抽出弑神劍,平放在腿上,用精神力包裹整柄劍, 白夜從旁協助,追溯弑神劍數千年前的回憶。弑神劍順從配合,成功出人意料的簡單, 已經不需要學者幫忙, 不過他眼巴巴往前湊,安何瞥了他一眼, 覺得趕走學者太麻煩, 索性忽略。
衛議員也自然而然過來, 笑眯眯道:“白夜校長答應了,讓我共同見證。”
安何既然鬆口了, 也不糾結邊邊角角的小細節,都隨便吧。
經過以前幾次,他破罐子破摔得很習慣。
他對木清河說:“你去處理下眼睛。”
木清河雙目已經能稍微睜開,露出的眼球猩紅, 如同被血浸透。
“剛經過弑神劍製造的意外, 你的學生也需要關心,總待在我旁邊像什麼樣子,去吧。”
木清河對弑神者不感興趣,聞言欠身道:“謹遵您的吩咐。”
衛放還困在錯過弑神劍的無儘失落中。
弑神劍選擇的是安何, 不會再有認可他的希望。
他目不轉睛看著這裡,想要靠近, 衛議員歎息問:“白夜校長, 能不能讓我的弟弟參與進來?”
白夜毫不客氣:“他不配。”
衛議員知道, 自己無法再和白夜談條件。
唯一的人情, 已經消耗在衛放二次拿弑神劍的事情上,衛放抓不住機會,怨不得旁人。
衛放做著艱難的心理鬥爭,放下少年人的倔強,厚著臉皮請求:“哥哥,把你的機會讓給我好不好?”
令衛放意想不到的是,一貫謙讓他的兄長,這次卻沒有讓,衛議員笑了笑:“抱歉啊,你可能不知道,哥哥崇敬的也是弑神者,才會和專注研究弑神者的學者走得近。前幾天我為了拿劍,受的傷今天剛有所好轉,本來覺得你能拿起弑神劍也不錯,代替我達成心願,弑神劍終究屬於衛家,結果你失敗了。”
“先去治療手傷吧,否則越拖越嚴重。”
衛放驚異地睜大眼睛。
他第一次得知此事,兄長平常根本沒表現對弑神者的較多在意。
學者撇了撇嘴:“所以我不喜歡你們政客,一脈相承的虛偽,連自己的喜好都不讓彆人看出來。”
兄長婉拒後,衛放沒有臉麵再來第二次厚顏無恥的請求。
但他沒離開,依舊站在原地,悵然若失。
啪嗒。
血液從衛放的手滴落下地。
無形波動以弑神劍為中心擴散出來,將附近幾人卷入。
安何忽然間察覺,他是不是被白夜套路了。
算了,安何輕輕闔上眼。
他大致猜到,白夜放棄成神的路,固守至高學院這麼久,就是因為弑神者的事。
白夜確實該得到一個答案。
遠古的繪卷緩緩展開。
不知何時起,開始流行這樣的慣例。
神明喜歡偽裝成人類,體驗世間百態,也喜歡將神血不純的子嗣放到下界,看子嗣成長到什麼地步。
子嗣對於神明不值一提。
有些神會關照自己的子嗣,有的則不管不問,甚至故意給子嗣設置障礙。
白夜便是類似的情況。
他的一半血脈來自光暗主神,一出生就被扔到下界,流落到偏僻貧窮的村落,被一戶人家撿走收養。
沒過多久,白夜不用人教,直接掌握了語言能力,接著是走路奔跑,撿到他的人家樂得合不攏嘴,沒有半分對異類的懼怕。
神行走於大地上,無數強大異獸馳騁縱橫的年代,再偏僻的區域,也不會排斥超凡的存在,如果可以幫他們解決異獸的威脅,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而且,村落裡有個與白夜同樣早慧的孩子,特彆懂事,引得許多家庭羨慕,包括收養白夜的家庭。
白夜有一半神血,難以與人類難以共情。他消化知識非常快,但融入人類群體,接受群體的常識有點障礙,在心智發展不成熟,缺乏常識的階段,有時會做出奇怪的事。
相比之下,安何簡直是完美的,彆人家的孩子。
一開始,白夜默默跟安何對比,誰的進步更快。
然而,他在彆人口中遲遲比不上安何,白夜先沉不住氣,上門找安何挑戰,結果輸了。
武力與知識方麵,都是白夜落敗。
白夜回去後發奮一段時間,再度挑戰安何,結果與上次沒有分彆。
重複挑戰安何再失敗的過程,貫穿了白夜的童年和少年時期。
原本,白夜的名字是家裡取的,類似“富貴”這種,帶有鄉土氣息。白夜在這種環境長大,起初不覺得有什麼,直到他念多了安何的名字,總感覺比村落其他人的名字更好聽,自己也產生了改名的想法。
安何建議道:“你擁有光暗兩種能力,姓白正巧對應光的一麵,不如再取個對應暗的字,叫白夜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