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聽出來了風精靈語氣不對,“你覺得我攔得住?你當時看著都要死了,她一個靠得住人都找不到,你要她怎麼辦?
我不知道你能醒來是你本身過於強大,還是那丫頭將自己的花蕊分給你的緣故,
她知道這維持不了多久,她孤立無援,她不想你死,她隻能涉險。”
花蕊?分給了我?
風精靈胸口鬱悶之餘還有些惱火,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一朵嬌弱的花之所以能在高塔上活下來,是因為他當初將屬於自己的一縷風分給了她,
是這縷風寄托在花蕊的風支撐著她,
風精靈有一種猜測,昔寒將花蕊給了他,是想要將能量還給他,
她想用這種方法救他,
可是她又是怎麼知道她有著他的一縷風的呢?
“我去找她。”風精靈動了一下,翅膀扯到傷口,他皺著眉頭飛了起來,
看著他這副模樣,蜘蛛歎氣:“你這樣做,想過後果嗎?。”
風精靈知道她想說什麼,
千風中的一縷,向來不為自由所困,
第一次是他聽到了萊修的歌,他不再飛向遠方,為他的理想駐足。
祈禱中誕生的力量,注定著他隻能平等地愛著世人,不該有私心,
曆史前進的車輪避免不了壓倒花草,為了最終的目標,不該為了某一人而將天平從眾人那邊傾斜,
可昔寒……
是,理性的角度看,他不該再去高塔,可是……
風精靈:“想過。”
蜘蛛:“我覺得你變了。”
“變就變吧。”
*
高塔的路沒有想象中的好走,不久前昔寒和萊修閒聊的時候才知道,當初灌入自己身體的那縷風來自風精靈,
她繼續走著,
疲憊,心跳加快,
她將那縷風還給了他,本來就屬於他的,
昔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當她知道自己體內存有著風精靈的風的時候,
她某一瞬間能解釋得通為什麼自己對冷冰冰的風精靈一直有一種親近的感覺,
可為什麼現在將花蕊剝離出去,那份親近不僅沒有消散,反倒因為風精靈受傷而轉為愈發濃烈的情感?
路上昔寒遇見了匆匆趕往宮殿的阿莫斯。
她拉住了她,
“風精靈是不是被迭卡拉庇安傷到的?”
阿莫斯瞳孔微顫,淩晨的時候,萊艮芬德的少年帶著勞倫斯家族的一小支隊伍夜襲,
新加入的愣頭青,不知道行事的危險,這和自尋死路幾乎沒有什麼區彆,
萊修接到消息後連忙趕去,可是已經晚了,
迭卡拉庇安發現了反抗軍,幾乎沒怎麼費力便將他們傷得七七八八,
安德留斯因為敗於過迭卡拉庇安進不了蒙徳,
在致命一擊前,風精靈隻身及時趕到,
來不及多想,他為眾人擋住的攻擊並用最後的力量將他們轉移到安德留斯的領地。
這次的傷亡給了激進的人一個慘痛的教訓,
風精靈因而身負重傷,
昔寒問阿莫斯怎麼才能救風精靈,
阿莫斯猶猶豫豫,覺得昔寒這麼弱就算告訴了她,她也做不到,
於是說:“迭卡拉庇安身上的風鱗可以根治孤王造成的一切傷痛。”
*
風精靈拖著傷,突出重圍,再次趕到高塔時,阿莫斯正抱著渾身是血的昔寒走下來,
看到風精靈時她眼神裡流露出幾分詫異。
她將昔寒送到風精靈支起的庇護風罩中,然後帶著他們從後山下去,
她一邊擦著身上的血,一邊說:
“她還真有點本事,不知道是她過於幸運還是過於弱小,
今天迭卡拉庇安不在高塔之中,不然真要她這個身板進高塔裡麵,屍體都見不到了,
再加上她過於弱小,君王沒有察覺她靠近的氣息,在她抓住風鱗的刹那才被發現,
迭卡拉庇安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這樣弱小的家夥能成什麼事,他揮揮手就捏住了昔寒,然後將她摔到城外,
我趕到時她躺在雪堆裡,要不是那裡的雪厚實,她又摔死了,
多命大啊,還有這個給你。”
看著風裹裡的少女,聽完阿莫斯的敘述後風精靈胸口發緊,他本該心痛,可他早將心臟分了出去。
他看向阿莫斯的手心,是一塊很小的亮著藍光的碎片,
“這是什麼?”風精靈的聲音有些沙啞。
“風鱗,”阿莫斯淡淡道,“要不然說她運氣好呢,我們費勁心思拿不到的東西,被這丫頭誤打誤撞地就弄到了手。”
“誤打誤撞?”
風精靈看著渾身傷口,血浸滿白色衣裙的昔寒,不敢想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阿莫斯:“摔打中她將自己撞到了風鱗上,風鱗刺破她的血肉紮進骨頭,可風鱗的堅硬不是她卡進骨頭裡就能拿下的,巧的是她趕上了君王盛怒,迭卡拉庇安將她摔下去時用大了力量,連帶著這一點風鱗被他弄了下來。”
阿莫斯似乎還想繼續說下去,但被風精靈打斷:“可以了,彆說了。”
阿莫斯輕輕地哼了一聲,在風精靈將花蕊還給昔寒的時候,淡淡問道:“將心臟分出去無非是不想讓它乾擾你,可你的骨骼你的血肉以及你的靈魂呢?”
與此同時,高塔再一次被風精靈闖入引起騷動,
迭卡拉庇安坐在王座上,嘴角勾了一瞬,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