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繡娘也道:“是啊,我們都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比不得連腳也不裹的辛者庫賤奴出身,沒有那些子狐媚的手段。”
這兩人哪裡是勸解,分明是火上澆油。海棠果然更是氣得臉色鐵青。
她瞧見蘇秋雨那較常人更白更透的膚色,在漫天雪色裡如冰似玉。
對!便是她這副矯揉造作的模樣,令人生厭!
海棠一咬牙,搭著旁邊二人的手從地上爬起來,連衣服上的雪渣子也顧不得拍隻朝蘇秋雨奔來。
一雙慘白的手根骨分明,如利爪一般,伸向蘇秋雨玉色的肌膚,作勢要抓花她的臉。
她來勢凶猛,蘇秋雨眼見不妙,向後避讓。
兩人正自糾纏,不想她卻砰地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轉頭一看,卻是凝霜姑姑。
凝霜姑姑寒著一張臉,滿目怒意。
海棠卻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抱著凝霜姑姑的胳膊哭訴道:“姑姑,您可要主持公道啊!”
“您也知道,綏安宮本就是我的差事,秋雨因沒去過,央求我好幾天搶了這差事來做,這點小事也就罷了,方才我不過問她是否真的遇到了太子殿下的鑾駕,她便目中無人起來,還將我推倒在地。”
蘇秋雨有些目瞪口呆,這海棠顛倒是非的能力,真是信手拈來。
一旁的巧兒也道:“我們宮中各人有各人負責的宮屬,若是人人都逢高踩低,上趕著去挑好的做,這宮裡豈不亂套了。”
“秋雨確實不該,即便是受了太子殿下的賞,告訴我們一下就是了,何必遮遮掩掩。”
凝霜姑姑四十多歲,一張臉保養的很是年輕,看得出年輕時貌美的樣子。
隻是不知何故,她總是冷著臉,竟從未見她笑過,倒是合了她的名字。
她在宮中日久,早見慣了這些爭風吃醋,此刻隻是寒著臉厲聲道:“都閉嘴!你們以為這是哪裡?在大內禁中,國喪未過,居然互相推搡吵鬨,我看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皺了眉頭瞧向一旁低著頭的蘇秋雨道:“回回都有你!我倒是錯看了你,不想看著溫順,竟是個惹事生非的。我這司衣庫呆不下你,你且回去吧。”
蘇秋雨埋著頭,雪落在頭發及眉毛上也來不及擦。
她撲通一聲跪下道:“姑姑恕罪!秋雨再不敢了,求姑姑莫要攆我出去。”
她本就生得身量小,平日裡也不愛說話,人人都道她是雲娥的小跟班一般。
此刻也不辯解,隻是跪在雪地上,更顯怯懦。
凝霜皺了眉,想起平日裡帶著她的人來:“雲娥人呢?”
海棠道:“這二人是一丘之貉,這秋雨求了我的綏安宮差事,雲娥非要去錦繡宮,想是死丫頭在外野了,還不回來。”
凝霜冷著臉低下頭,卻瞧見蘇秋雨白皙的脖頸,烏黑的長睫上落了幾點白雪顫巍巍的抖動。
此刻低垂著眉眼跪著,透出一身的小意溫柔。
她心念電轉,皺了眉道:“若是下次再犯,莫要怪我翻臉無情。”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