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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火照得她嘴角噙著一絲笑,一根玉似的手指擱在唇上,瞧起來卻比鬼魅還要恐怖。
海棠目齜欲裂,喉間劇痛就要暈厥過去。
她不想如此死去,想要奮力掙紮,掰開緊緊箍住自己脖頸的雙手。
可還未用力,就已經嚇得呆住了。
蘇秋雨另一隻手裡,一枚極小的繡花針閃著寒光。
在她麵上左右移走。
“哎,”蘇秋雨輕聲道,“今夜我一直在想,這枚針是直接送進你的心臟呢,還是刺瞎你的眼。”
海棠聽此一股寒意自腳底湧上頭頂,雙目淚水欲下不下,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眼中的憤怒之火已是要溢了出來。
若是此刻她能開口,隻怕已將蘇秋雨罵上十萬八千遍。
蘇秋雨卻無視她噴火的目光,掐住她脖頸的手半刻未鬆,一把扯過床邊的小衣塞進了她的口中。
海棠連一絲嗚嗚聲都再發不出來。
蘇秋雨雪白的麵頰上露出一絲紅暈,嘴角眉梢都是笑意融融。
可那深灰色的眸子卻如淬了層冰霜。
“你猜,浣衣房的石雙姑姑是怎麼死的?”
海棠瞪大了雙目。
浣衣房的石雙她也認識,是浣衣房的老人了,兩個月前被人發現溺死在了浣衣房外頭的河裡。
說是夜裡偷吃了酒,喝多了失足掉了進去。
如今蘇秋雨說這樣的話,難道她是被害死的!
蘇秋雨笑道:“你猜得不錯,她自然是我推下去的。我那時要來廣儲司,那老東西千般阻攔,害得我差一點就來不了。”
海棠雙目圓瞪,望著麵前的蘇秋雨,就如見了鬼一般。
這個女子平日裡低眉順目,毫無存在感,像個尾巴似的跟著雲娥,就像雲娥的小跟班。
不想竟如此心狠手辣,犯下如此殺人大罪!
隻是她今日將如此大事與自己說?自己還能活嗎?
海棠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呼吸異常困難。
左不過難逃一死,她想不若魚死網破!
說著就要大力掙紮。
哪知蘇秋雨麵色不變,手中的針卻一把紮在了她的肩頭。
長長的繡花針沒入隻剩尾端。
海棠脖頸被掐,口舌被堵,突如其來的疼痛激得她額頭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眼淚鼻涕糊成了一團,卻半點聲音也叫不出來。
一時滿麵紫脹,雙目圓突,實在駭人得緊。
蘇秋雨緩緩扯了扯線,將那針一點一點拔出,感受著針下肌膚隨著她動作的抖動。
口中道:“聽說這針若是入腦,將會死的很快活,能快活兩個時辰才斷氣,你可要試試?”
恐怖的話語伴著幽冷的氣吹在海棠的臉頰上,讓她膽寒到了極點,渾身再沒半點力氣。
渾身憤怒之火瞬間熄滅,隻剩哀婉與膽寒。
她此刻毫不懷疑,這個瘋女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蘇秋雨瞧著針上絲絲的血,眸子在火光之下閃著幽暗的光:“這才乖嘛。”
“隻是這些日子你三番五次為難我,今日更是將我設計給那個老太監,這樣的仇你說我該如何來報?”
說著手中的長針就要舉起。
海棠瞧那帶血的針尖,心膽俱裂,不顧脖頸上火辣辣的疼痛,隻是拚命搖頭,從擠壓的喉嚨口裡費力吐出字來:“不。。不是我。。不不是我!”
蘇秋雨掐住她脖頸的手居然放開了。
海棠一遭得釋,大口地呼吸引得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是你,那是誰?”
瞧著海棠隻顧咳嗽,蘇秋雨一把抓過床頭的剪刀,抵在海棠的下巴上迫使她抬起頭來。
剪刀冰冷的觸感刺痛了皮膚,海棠滿臉淚也顧不得擦,結結巴巴地道:“是是凝霜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