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便轉回頭去,信馬由疆地行了一會,瞧見街頭不遠處的橋頭人山人海的圍著,裡頭似乎有人在玩戲法。隻是人群層層疊疊,他便是騎著高頭大馬野實在所見甚少。
隻聽到一浪蓋過一浪的驚呼聲。
似乎很是出彩。
趙玄亦對戲法並未有甚興趣,隻是既然出來了,便看一看也就罷了。
左右他今日隨性而出,也沒其他安排。
坐在馬上四處一望,酒樓的閣樓裡,有一絕佳的位置,正巧看著樓下的表演。
索性棄了馬,走進隔壁的一間酒樓。
蘇秋雨神思恍惚地跟著眾人進了綢緞莊。
立時濃烈的新綢緞味道湧入鼻端。
這才驚覺這綢緞莊外頭的門麵已經甚大,林林種種的綢緞布匹,五彩斑斕,小山一般地堆著。許多散客在挑揀布料,以備新年的衣裳。
掌櫃的哈著腰,卻不帶她們去瞧這些東西,
而是帶著眾人走到隔壁的暖間,一掀簾子說了聲“姑姑們請。”
沒想到簾子後頭彆有洞天,竟更有一番天地。
一處綢緞莊竟是一處莊園一般。
蘇秋雨第一次來此,心神雖為方才的事恍惚,但還是為眼前的景象所震。
這後頭亭台樓閣,雕梁畫棟。
許多穿著明豔,長相清秀的少女,捧著衣裳布匹等來往穿梭。
瞧見她們一行人,皆俯身行禮,進退有度。
掌櫃微笑著,帶著眾人一一去往不同的屋子裡。
不管是寸布寸金的千煙羅紗,還是有錢也難買的尺素錦,在這裡具是成堆的放著,與最便宜的生麻布無甚區彆。
這是何等豪闊的店家。
掌櫃的躬身帶眾人略看了一圈之後,便帶著幾人往主廳讓座。
一股熱浪夾著清新的花香撲麵而來。
主廳裡不見炭盆,卻暖意融融,想是燒了地龍,四處角落裡擺著開著正豔的各色花盆。
竟是比宮中花房還要品種多樣。
立時有清秀的丫鬟為眾人端上茶來。
掌櫃的站在一旁,俯身行禮道:“凝霜姑姑,這些時日連連大雪,封了好些路,我們東家一路緊趕慢趕,到底是阻在了路上,今日未能回來親自接待您,還望請您千萬海涵。”
凝霜姑姑微抿了一口熱茶道:“無礙,宋掌櫃你也是老人了,宮中的差事也是常接,這些年很是妥帖,從無差錯,你們東家即便不在,我對你們盛通綢緞莊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哪裡哪裡,這些年還要多托了凝霜姑姑的福,我們才能如此安穩地做著朝廷的差事。”
“如今正是節下,我家東家為表歉意,特特命老奴為眾位姑姑準備些微薄之禮,還望眾位姑姑們莫要嫌棄。”
蘇秋雨這才看見每個人身旁的桌案上都放著一個深紫色的小木盒。
那盒子雕刻精美,木色深沉,乃是上好的楠木。
她跟著眾人一起,微微掀開那小木盒,發現其中躺著一顆鴿子蛋一般大小的珍珠。
那珍珠色澤細潤,通體渾圓,竟是上好的東海玉珠。
在廣儲司裡,這樣一顆玉珠抵得上她們一年的月錢!
不知凝霜姑姑那裡是什麼,但給她們這些小宮女竟出手如此豪闊。
蘇秋雨忍不住看向宋掌櫃。
這宋掌櫃竟然不過三十來歲,一身裁剪合體的墨綠色錦鍛,舉手投足極是規矩有禮,麵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態度謙卑,卻又不諂媚。
連個店鋪掌櫃都有如此氣質,可想這東家非富即貴。
更何況能做皇商,在京師有這麼大的店鋪排場,這背景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