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為什麼今天沒有下雨?
為什麼?
為什麼這兩天偏偏沒有下雨?!
仿佛是上天為了嘲諷通鑾似的,就在他無聲的怒吼著的同時,一滴水飄落在了他的鼻尖上,他一陣愕然,抬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愣了一會兒。
不一時,大雨傾盆而下。
蘭芳軍隊的火器現在是無法發揮太大的作用了,一些開了封的火藥也被雨水淋濕了,除了依舊用油紙密封起來的火藥桶之外,相當一部分火藥都會失去作用。
但是……
不重要了。
通鑾的身後,一群挺著刺刀渾身浴血的殺紅了眼的蘭芳士兵們已經衝了過來。
火藥被淋濕了不要緊,槍打不響不要緊,他們手上的刺刀依舊雪亮,依舊鋒銳,依舊全滅了通鑾那二百五十名精銳,追殺了過來。
他們殺氣騰騰,凶神惡煞,喘著粗氣,卻鬥誌昂揚,完全是一副戰場凶神的模樣。
傾盆大雨把他們澆的渾身濕透,但是卻澆不滅他們火熱的戰鬥意誌,他們眼裡的火,並不是一場雨就能應對的。
通鑾知道,他輸了。
輸得很徹底。
他的部下已經全部戰死了,無論是火器,還是肉搏,他的部下好像都沒有辦法取得勝利。
他渴望的大雨傾盆而下,可是此時此刻的傾盆大雨,卻仿佛是在嘲笑他一樣。
他身邊的女人、孩子驚恐萬分的詢問他到底該怎麼辦,如何逃走之類的,但是通鑾已經什麼問題都無法思考、什麼話語都說不出口了。
大雨同樣打濕了謝峰的衣服,但是他卻並未覺得有任何寒涼之意,反而覺得內心火熱。
他揮了揮手,下達了進兵的命令。
士兵們挺著刺刀,結著軍陣,一步一步整齊的向通鑾和他的家眷們前進。
通鑾最終也沒有抵抗,或許他自己也知道抵抗沒有太大的意義,他戰敗了,他成為了階下囚,他將失去自己的一切。
他有點想死,但是想了想,卻又覺得就這樣死了未免太不合適。
他連自己的對手到底是誰都不知道,不管怎麼說,也要見一見那個傳說中的蘭芳大總統趙學寧吧?
他被士兵從馬上拽了下來,被五花大綁捆了起來,他的所有家眷也被一起捆了起來,連同所有在吞武裡城內被抓捕的達官顯貴們和他們的家眷們,一起被送到了城外的蘭芳軍大本營內,送到了趙學寧的麵前。
從這群俘虜中,趙學寧找到了鄭信目前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兒子,也是通鑾的女兒的兒子。
因為這層關係,以及他尚且年幼的緣故,在通鑾清洗鄭信後代的血腥殺戮期間,他得以存活。
之前,通鑾也想要帶著他一起逃跑,隻是沒成功而已。
趙學寧對此感到非常滿意,他的所有戰略目標全部達成了。
當天晚上,趙學寧在戰俘營裡和通鑾會麵了。
通鑾最開始看到趙學寧的時候,聽他自稱是蘭芳的大總統,還有點不相信,覺得趙學寧太年輕了。
趙學寧則表示自己十五歲就出道混事了,現在二十五歲,十年征戰,當不起一國總統?
通鑾表示無言以對。
“暫且不說你個人的問題,我隻是很想知道,我們兩國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仇怨,你為什麼要來攻擊暹羅?”
“為了給我的摯友、好兄長鄭信報仇雪恨啊。”
趙學寧深吸一口氣,麵露憂傷道:“驚聞鄭兄命喪吞武裡,你知道我心中是多麼的悲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