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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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玄也不知自己是怎麼睡下的,從素心穀回來時便昏昏沉沉,頭一沾枕頭就昏睡過去,半夜起了燒,身體熱得像被火燒,喉嚨中也似乾涸沙漠。

他好像是發燒了,令玄隱約想。

魔族的身體不像人類那樣孱弱,除幼時逃亡那段時間他偶爾夢魘高燒,之後便再也沒生過病。

縱使快要渴死,他沒有起身,一來身體虛弱無力,二來這種小燒熬一晚上也就過去了,令玄意識朦朧地想著,完全不知自己痛苦低吟的模樣。

後來好像有人掰開他的嘴,灌進一股又苦又清涼的液體,令玄舌尖抵觸這股苦澀,喉嚨卻不自覺地吞咽,飲下這甘泉。

通常情況下,身邊有其他人的氣息,令玄是睡不著的,可他身上半點勁兒都沒有,隻能任由那人給他擦額頭,擦胳膊,似乎還放肆地將他捆了起來。

身上的燒退了,身體內部不再發熱,但胸口卻像是壓著塊石頭,又沉又悶。

快天亮的時候,這種感覺尤其明顯,令玄伸手去推,摸到了一縷毛發。

他終於從睡夢中脫身,睜開眼,陶知意正伏在他胸口,左臉頰墊在他心口正中央,歪著腦袋,兩隻手纏在他腰間,壓得他無法動彈。

經曆過高燒的大腦還有些遲鈍,令玄捏著她的一縷頭發,順著發絲撫上陶知意的臉頰。

她睡得毫無形象,嘴唇微張著,臉頰擠出肉來,令玄摸了下她唇角,幸好沒有流口水。

令玄另一隻手撫上額頭,摸到枕頭上還有塊半乾的毛巾,才意識到自己昨晚是真的發燒了,而那個趁他意識虛弱就放肆的人正是陶知意。

他輕捏陶知意的臉頰,注意到手腕上的鐲子,想起陶知意“鐲送八大家”的事跡,忍不住加重了力度,捏的陶知意歪了下腦袋,哼唧兩聲。

令玄覺得有趣,又捏了兩下,陶知意皺起眉,扭頭換了另一邊臉枕著,露出臉上壓出的布料紋路。

他繼續戳她,陶知意扭來扭去,似乎覺得煩了,伸手抓住他,把他的手壓在了身下。

觸到柔軟的部位,令玄不敢動了,身體僵直,他這才發現兩人的姿態有多親密,陶知意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頓時連呼吸都變得緩慢。

一點邊界感都沒有。他腹誹道。

如果今日這裡是金赤,是焦瓊,是軒轅善,她也會這樣嗎?

令玄冷著臉思索,得出的答案讓他更加不爽。

陶知意並非城府深沉,也不是對他有所圖謀,她隻是單純喜歡關心彆人。

從前能隨手救下素不相識的焦瓊,現在也能為了照顧他寸步不離。

他對陶知意也沒有什麼恩情,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既然對他好了,為什麼不能隻對他好?

令玄的胸口上下起伏,陶知意的腦袋也跟著浮動,他把手抽出來,抓著陶知意的頭發,一圈圈繞在指尖,思緒也跟著轉了一圈又一圈。

沉思時,外麵穿來腳步聲,令玄警惕地攔住陶知意的肩膀,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陶知意——起床了——”

焦瓊推開門,床上兩人都在睡著,伏螢雙眸緊閉,美得像幅畫,陶知意青蛙一樣趴在她身上,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陶知意,起來!”

她揪著陶知意衣領,把她拖起來。

“你怎麼睡在病人身上!”

“早啊!”

陶知意的聲音元氣十足,實則連眼睛都沒打開。

“早什麼早,金赤都來問過一趟了,你們今日不還要去見莫哥哥。”

陶知意猛地睜開眼:“幾時了?”

“馬上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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