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顏皺眉,“為什麼要給我吹一吹?”
“不是你說的麼?疼的時候要吹一吹,這樣就不會那麼疼了。”桑漠寒望著她,也不知道是燈光還是怎麼的,他的眼神看著很寵溺。
是啊,這句話,是她說過的。
那時她剛住進桑漠寒的房子裡,他對她特彆的關心,每天,都會想著給她買點好吃的,好玩的。
有一次,桑漠寒在她旁邊拆信件,手不小心被信封刀割傷了,蘇顏顏急得立刻去找醫藥箱。
“桑先生,家裡的藥箱放在哪裡?”那時,她懷著孕,急急躁躁就要去找藥箱。
桑漠寒從容地提醒她,“顏顏,你懷著孕,彆那麼急躁,隻是小傷而已,我自己去拿藥箱就好了。”
“哪裡是小傷了?血都止不住了。”蘇顏顏擔憂地看著他的手,他在自己的手外麵包了一層紙巾,可那血,很快就浸透了那張白色的紙巾。
可儘管這樣,他還是很淡定,“沒事,你懷著孕,你更重要。”
說著,他就要起身去拿藥箱。
蘇顏顏按住他,“桑先生,你告訴我藥箱在哪裡,我去拿,我也想為你做點事。”
他平時對她太好了,導致蘇顏顏總覺得自己像個小廢物一樣被他慣著,她特點想做點什麼來報答他。
桑漠寒看到她真誠純淨的眼眸,開口道:“在樓下轉角的櫃子上。”
“我去拿。”蘇顏顏急匆匆小跑出去。
桑漠寒在後邊提醒,“你走著去,不許跑動。”
“哦!”她應了一聲,下意識放慢腳步,走去了樓下找到藥箱。
回來後,她打開藥箱,跪坐在地毯上給桑漠寒說:“桑先生,你把手伸到垃圾桶上來,我用碘伏給你衝傷口。”
“顏顏,你彆跪著。”他擔心她傷到肚子。
“我沒跪著呢,我是坐著的。”她給他看一眼她,她確實是坐著的,懷著4個月的孕,肚子剛剛顯懷。
桑漠寒看著她的肚子,眼底露出了一種類似於幸福的笑容,柔聲囑咐,“小心你肚子。”
“我知道,你叮囑很多次了。”她拉過他的手,打開碘伏倒上去,一邊倒還一邊說:“桑先生,由於你剛才拿紙巾包手指,現在上麵都是細菌,所以要先用碘伏衝洗傷口。”
桑漠寒笑著說:“忽然出意外,看到紙巾就拿了,沒想太多。”
“沒事,不過衝洗完傷口,要先按著一會,阻止血流變得更嚴重。”蘇顏顏的手按緊了桑漠寒的傷口。
兩人指尖相觸,莫名有點觸電的感覺。
蘇顏顏心頭一跳,抬眸看向桑漠寒,桑漠寒也笑著看她,還說了一句,“剛才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觸電的感覺。”
蘇顏顏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低下頭不說話。
“你會不會?”安靜的空間裡,桑漠寒忽然問了她一句。
蘇顏顏低著的頭,悄悄咬住了唇,“好像有一點。”
“觸電的感覺麼?”桑漠寒問。
“嗯。”她輕輕點頭。
桑漠寒又問:“是不是還覺得,心裡有點甜?”
還真有。
她不自覺就笑了,彎起唇角,“應該有吧。”
雖然說得棱模兩可,但彎起了唇角已經泄露了她的內心。
桑漠寒看著她明亮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還覺得心跳有點快.”
“是嗎?”她想都沒想,就將掌心放在他胸膛上。
桑漠寒愣住了。
布料底下那顆心砰砰狂跳,特彆強勁有力。
“還真的是。”她笑了,抬眸看他,撞見他特彆深邃的眼神,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猛地縮回手,她的臉紅得像個番茄,“抱歉,桑先生,我冒犯了你。”
“沒事,我挺開心的。”桑漠寒眉眼裡寫滿了溫柔。
蘇顏顏承認,她溺在桑漠寒雙眸裡了。
後來,她給他擦了藥,還細心地低頭吹了吹。
這一吹,桑漠寒的背脊都繃緊了,低頭望著她,“為什麼給我吹了吹?”
蘇顏顏未說先笑出聲來,“因為吹一吹,傷口會好得很。”
“誰說的?”
“我媽媽說的。”蘇顏顏很篤定地開口,笑得特彆甜。
她那雙眼睛,美麗得像是璀璨的星星,桑漠寒看了一眼,忽然說:“真好。”
“什麼真好?”她沒聽懂。
他笑著說:“我感謝那一夜,讓我們有了今天獨處的畫麵。”
那一夜。
指的是他們醉酒發生的那一夜。
蘇顏顏的臉驀地通紅,嬌嗔道:“有什麼好感謝的?不就是喝酒了亂七八糟嗎?”
“我覺得挺美好。”他笑著睨向她,“你呢?”
“我什麼?”
“你覺得那一夜,好不好?”他雙目凝視她的眼睛。
蘇顏顏羞赧著,扭開頭不肯答。
他卻不讓她避開,捧過她的臉,一字一頓問:“顏顏,你覺得發生那一夜好不好?能讓我們今天,住到了一起。”
蘇顏顏臉紅得像個番茄,不過,還是告訴了他真實的回答,“好。”
她確實覺得好。
她本以為懷上桑漠寒的孩子,世界末日要來了。
沒想到他把她接回了家裡,不僅每日精心照顧她,還給了她很多情緒價值。
那段時間,她真的覺得很幸福。
隻是最後,他們也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蘇顏顏從回憶裡出來,桑漠寒已經為她擦好了藥,還給她蓋上了被子,“顏顏,你睡吧。”
也許是疲憊,也許是惆悵,她沒說什麼,轉過了身,背對著他閉上了眼睛。
大概是人初見時,相處的都是美好吧?
所以那時候的每一天,都那麼讓人怦然心動。
她曾經甚至覺得,懷了桑漠寒的孩子真好,要不是有那一夜,興許他們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可是到了最後,她覺得男人絕情起來,簡直像變了個人。
蘇顏顏閉上疲憊的眼。
而桑漠寒,一直站在床前,不知道站了多久。
後來,他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風衣上沾了些許涼意。
他不知道提回了什麼,將一個袋子放在床頭,茶色眼眸靜靜看著她,比深冬的夜更深……
蘇顏顏似乎感覺到,一直有人在看著她,可是她的眼皮很重了,根本掀不開。
翌日,蘇顏顏是被保潔阿姨吵醒了。
天剛剛放亮,保潔阿姨就在病房裡打掃衛生。
叮叮當當的聲音吵得蘇顏顏睡不著。
她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個保潔阿姨正在拖地,她眯了眯眼問:“這麼早就開始打掃衛生嗎?”
“是的,我們每天早上七點就開始打掃衛生。”保潔阿姨繼續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