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矜想進治療室。
可桑漠寒不太想讓他進去獻殷勤,攥著他的手臂說:“你是看心肺的,不是急救醫生,不用你進去。”
“我進去幫忙看著會好點。”周從矜向桑漠寒解釋,“你不要阻礙我。”
桑漠寒很不想讓周從矜進去,可他也知道,周從矜是個很優秀的醫生,最後為了顏顏,他鬆開了手,“照顧好她。”
“我知道。”周從矜扶好眼鏡走進去。
桑漠寒一個人在外麵等待。
又過了大概十分鐘,封薄言,葉星語,沈清越三人來了。
“顏顏呢?”葉星語的表情尤其著急。
“在治療室裡治療,墨墨呢?”桑漠寒看了一眼她身後,孩子們都沒有跟來。
葉星語說:“讓文姐跟英姐送他們去我們家了,許牧跟去了,派了幾個保鏢在那邊保護他們。”
桑漠寒點點頭,“謝謝你了,嫂子。”
顏顏昏迷了,想必要住幾天院,孩子先去三哥家住幾天也好。
“不用客氣,顏顏以前也經常幫我照顧西西的。”
桑漠寒“嗯”了一聲,“嫂子,你還懷著孕,先回去休息吧,顏顏這邊有我看著就行了。”
“是呀,已經十點多了,嫂子你先回去休息吧。”沈清越也跟著勸。
但葉星語不肯走,“我要看到顏顏沒事了,才回去。”
封薄言道:“你們由著她吧,她不見到顏顏沒事,是不會走的。”
封薄言了解葉星語,她心中有愧,這一趟樾藍山莊之行,是葉星語提議的,現在蘇顏顏出了事,還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迷魂綁走的,葉星語對顏顏有種很深的愧疚。
於是一群人就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從矜跟急診醫生從治療室裡走出來。
桑漠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上前沉聲問:“顏顏怎麼樣了?”
周從矜看了他一眼,這個從前一直從容散漫的男人,今晚看起來格外肅穆,他道:“顏顏沒事了,正在裡麵休息輸液。”
“她一開始好像中了迷藥,這些藥有從她身體清除掉嗎?”桑漠寒問。
“她中的應該是吸入式的,不嚴重,但是她凍傷了,出現了感冒症狀,可能要養幾天才能恢複了。”周從矜停頓片刻又道:“還有一件事,剛才治療時,她一直在發抖,顏顏今晚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麼?”
桑漠寒:“她被綁架了。”
周從矜露出了錯愕的表情,“是因為你?”
“當然不是。”沈清越站出來為桑漠寒說話,“她被她妹妹綁架了,是老桑趕去救了她。”
周從矜看桑漠寒的表情變得意外,過了片刻後說:“她的傷倒還好,不是什麼問題,但她剛經曆了綁架事件,可能會給她的心理留下一定創傷,之後記得請一個心理醫生對她進行會診。”
“好。”桑漠寒嚴肅地點點頭。
眾人進去病房看了下蘇顏顏。
她還在沉睡著,纖瘦的手背上紮著輸液針。
眾人見她睡著了,就沒有打擾,輕聲跟桑漠寒告辭,“沒事就好,我們等顏顏醒了再來看她。”
“好。”桑漠寒應了一聲,臉色仍舊緊繃,將其他人送了出去。
所有人走後,桑漠寒回到病房裡,看了眼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僵冷的神色這才散去了一些,變得心疼憐惜。
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握著她冰涼的手滿目憐惜。
原本顏顏的皮膚是很好的,今晚凍傷了,現在皮膚看著紫紫的,有種血液不流通的感覺。
桑漠寒一臉心疼,握著她的手坐在床前。
片刻後,蘇顏顏低吟了一聲。
桑漠寒抬眸,見她眉心緊緊皺著,似乎陷在夢魘裡了。
這是怎麼回事?
顏顏做噩夢了麼?
“顏顏。”桑漠寒伸手去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卻發現她的皮膚燙得驚人。
她發燒了。
大概是凍傷後遺症!
桑漠寒按了呼叫鈴,值班醫生很快過來,桑漠寒道:“我太太好像在發燒。”
醫生給蘇顏顏測了下體溫。
39.3.
屬於高燒了。
醫生出去開了一盒退燒藥,拿給桑漠寒,讓他喂給蘇顏顏吃。
桑漠寒倒了一杯水,將退燒藥拆開,然後坐到床上,將她抱到懷裡,拿起藥送到她唇邊,“顏顏,把退燒藥吃了就好了。”
蘇顏顏病得昏昏沉沉的,蜷縮在他懷裡怎麼都叫不醒。
“顏顏。”桑漠寒低眸,眉間有著急,可蘇顏顏就是沒有反應。
他隻好將藥含在唇間,捏住她的下巴,將藥送進她嘴裡,膠囊剛送進去,就被她的舌頭頂了出來,桑漠寒沒有煩躁,而是耐心地用手頭把藥推回去。
唇舌如此反複糾纏,藥才被順利送了過去,接著桑漠寒又喝了一口水,給蘇顏顏喂下去。
藥吞下去了。
也起效了。
顏顏的燒退了,眉間變得安寧,沉睡下去。
桑漠寒放心了,卻不舍得鬆開他,摟著她,讓她的腦袋枕在他手臂上,就這樣抱著她,連手臂麻了都不願抽開……
*
清晨。
蘇顏顏又夢回那個岩洞。
寒冬的冷浸透她整個身體,連骨髓都是冷的,可又像摔進岩漿裡,每一根血管都流動著燥熱……
一會冷,一會熱,折磨得她蜷縮著身子,發出微弱的低吟。
冷。
好冷。
忽然她摸到一片熱熱的東西,就像碰到了救命稻草,手環到他腰上去了。
桑漠寒瞬間就醒了。
低眸,她貼在他懷裡,手緊緊環著他,臉頰燒得紅紅的。
又發燒了。
桑漠寒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很燙。
桑漠寒向昨晚一樣,拿來一顆退燒藥,含在自己嘴裡渡過去。
蘇顏顏迷迷糊糊的,就感覺一條舌頭竄進她嘴裡,將一個什麼東西送了過來。
她愣了愣,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了一張放大的俊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