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也讓蕭千堯二人大吃一驚,想著這涵陽王果然是個王爺,素昧平生,一出手就是這麼值錢的貨。老大到底是年紀大,行事穩重,當下也不敢直接去接,隻瞅著他爹蕭戰庭的眼色。
蕭戰庭見此,便道:“既是王爺相贈,也是一片美意,你二人便收了吧。”
蕭千堯二人一聽,心中暗喜,忙連聲謝過王爺,收下了那灑金川扇。
一時蕭戰庭讓了涵陽王進屋,兩個人分賓主坐下,蕭千堯和蕭千雲伺候在一旁,驛站中夥計又上了茶水糕點。
蕭千堯二人唯恐露怯,他們爹不提,他們也就隻乾立在旁,聽聽爹和那涵陽王怎麼說話,怎麼應酬,又怎麼勸盞。
聽著間也就慢慢知道,原來這涵陽王乃是當今聖上同胞的弟弟,自小被先帝封在涵陽,涵陽富饒,這位涵陽王可是盤踞一方的大員。
今年中秋,恰趕上當今太後六十壽辰,是以涵陽王也要進京,提前商議為自己生母祝壽一事,誰知道行到這小小鳳城縣,倒是和自己爹遇上了,自然要寒暄一番。
這兩子從旁侍奉了半響,隻聽得他爹蕭戰庭道:
“你們二人先下去吧。”
蕭千堯二人一聽,忙上前作揖拜彆,又謝過了涵陽王的灑金川扇,這才退出來。
待退出屋來,兩個人俱都鬆了口氣,低頭打量著手裡這扇子:“看著這扇子,倒不像是普通物什,上麵好些灑金,也不知道值幾個銀子。”
“我聽人講,那些文人墨客,最愛這虛頭巴腦的玩意兒,可能這玩意兒貴不在上麵的金子,況且是那麼闊氣一個王爺送的,必然不是尋常東西。我們還是拿回去,給娘看看,再做定論。”
當下蕭千堯二人來到蕭杏花房中,並呈上了那灑金川扇。
蕭杏花接過扇子,隻見這扇子做工精致,扇骨清朗,扇麵畫工不同尋常,更兼上麵灑金富麗堂皇,不免讚道:“這怕是值不少銀兩呢!”
一時又問起那涵陽王的樣貌舉止來,最後卻聽到蕭千雲在那裡疑惑地說:
“雖看著爹爹和涵陽王寒暄間頗為熱絡,可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爹爹並不喜那涵陽王。”
蕭杏花聽說這個,不由多看了眼自己這二兒子。
蕭千雲,以前雖隻是走街串巷一個牛蛋兒,可是素來最擅察言觀色,他平日裡看人,十看九不錯的。
她皺了皺眉頭,低頭沉思半響,最後卻是道:“這種皇室之王,不同於皇室公主,聽說是封在封地後不可擅離的,如今這位涵陽王離開封地前往燕京城,打的是為生母祝壽的名頭,可是當今聖上未必不會忌憚。你爹位高權重,平日行事必然諸多顧慮,特彆是皇上還下旨要你爹娶皇室公主,這就是說,你爹會是當今聖上的女婿,那位涵陽王的侄女婿嗎?這麼一來,你爹就難免被牽扯到那些皇室勾心鬥角之中吧。”
眾位子女一聽,都不免有些呆了,幾個人生生坐在那裡,半響不曾說話。
若是爹被牽扯進去,他們豈不是也會被牽扯進去?
他們不過是平頭百姓,想本分地過日子,如今認了個爹,也不過是想圖個富貴,若是憑空因為這個牽扯進去,將來遇到什麼掉腦袋的事兒,那就得不償失了。
最後還是蕭千堯道:“娘,你說得有理,但隻是那終究是爹。以前不曾相認也就罷了,如今父子相認,爹若是深陷這朝政之中,我們做兒子的,便是無能無才不能鼎力相助,可總是應該相陪左右,若是有個不好,那也是我們的命罷了!”
蕭杏花聽著這話,心中不免沉重,可是抬頭看看兒女媳婦,一個個麵無人色,當下也不想嚇到他們,於是噗嗤一笑道:“我不過是胡亂猜猜罷了,其實也是往日裡戲文看多了,哪那麼多彎彎繞繞呢,你們放寬了心,享受這榮華富貴吧!”
眾子女聽了,想想也是,便是真有事,上麵還有個爹罩著呢!那當爹的能過五關斬六將帶領三軍驅逐北狄並直取北狄王庭,那是怎麼樣的英武,哪裡還能搞不定這點子事!
眾人正說著,就聽到柴管家過來,卻是道:“剛侯爺說,今日恰遇涵陽王,因寶儀公主也在,便說要攢個席,請夫人,少爺,少奶奶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