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杏花這個時候還真有些擔心了,不由得求救地看向蕭戰庭,卻見他麵目冷硬,神色難辯。
他是什麼意思啊,怎麼竟然一聲不吭?該不會這殺千刀的男人,就喜歡這嬌滴滴的女子,為了娶她進門,就狠心把自己處置了吧?
蕭杏花心裡正嘀咕著呢,就聽見蕭戰庭忽而出聲道:“她自稱侯夫人,並沒有問題。”
這話一出,蕭杏花自然意外,涵陽王那邊不由微詫,而寶儀公主更是險些蹦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她憑什麼自稱侯夫人!還是說侯爺如今認了妻小,已經忘記了大昭國的律法?”
蕭戰庭站起來,朗聲道:
“當年先帝封我為鎮國侯時,那個時候我並不知家中妻小尚在人世,曾向先帝奏請追封母親並妻兒,先帝追封家母和拙荊蕭杏花為一品侯夫人。如今拙荊尚在人世,自然也當得起這一品侯夫人之稱謂。”
蕭杏花聽到這話,不由一愣,遠遠地看著蕭戰庭那剛毅的側臉,分明是沒什麼表情,硬邦邦的一張臉,她卻看出幾分暖意來。
原來這喪天良殺千刀的負心漢,當年以為自己死了!可便是以為自己死了,也沒忘記自己,還請皇上追封自己為侯夫人了啊?這倒是真真沒想到的呢!
她抿了抿唇,心中鬆了口氣,鬆了口氣之餘,又有些不自在。
以前倒是平白冤枉了他?
涵陽王聽聞這個,不免淡笑一聲:“戰庭兄說得是,嫂夫人這聲侯夫人,還是當得起的。”
寶儀公主沒想到自己精心一番盤算,原以為當著自己叔叔的麵在蕭戰庭麵前揭穿了那愚婦的所作所為,把她徹底掀翻在地,也好給自己讓位,誰曾想,早在先帝之時,蕭戰庭就曾經為那愚婦求過追封了!
可真真是……
寶儀公主臉上掛不住,嬌哼一聲,這下子酒席也不吃,叔叔也不搭理,跺腳恨道:
“我不管其他,隻等到了燕京城,找我父皇評理去!”
她心裡恨極的,原本要仗著叔叔在給自己撐腰,誰曾想這叔叔絲毫沒有為自己說話的意思,如今又見裡裡外外都是蕭杏花的兒女,更覺得沒意思,灰著臉離開了。
蕭杏花見那寶儀公主賭氣離開,不免心中暗笑,不過麵上卻並不露出,隻是低頭做無奈狀,如此一來,反而引得旁邊的涵陽王出言安慰:
“我這侄女,自小嬌生慣養,行事素來我行我素,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嫂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蕭杏花聽得心花怒放,麵上卻是賢惠地一笑,歎息道:“到底是個小姑娘家呢,也著實委屈了她!以後若是真進了蕭家門,想來總是能慢慢好起來。”
涵陽王聽著這話,不免多看了蕭杏花一眼。
他初時隻覺得這“蕭戰庭結發之妻”不過是個無知婦人,可是見她說話言談,倒也是進退有度。剛才的那句話,仔細品味,便覺彆有深意。
到底如今蕭戰庭和寶儀公主的賜婚尚在,皇命不可違,她嘴上不敢違背,還是承認了這婚事的,可是那言談間,卻是堅持要把寶儀公主看做側房。
一時又想起蕭戰庭剛才雖麵上肅冷,可是言語間對這夫人頗有回護之意,便更覺得自己那寶儀侄女兒前路渺茫啊!
更何況,人家早生了兩個兒子養得這麼大,嫡長子嫡次子的位置都占全了!
吃過這酒席後,大家也都各自散去。
原本這驛站是足夠用的,可是如今因涵陽王下榻了,分給蕭家這一幫子的房舍自然就不夠用了。
蕭杏花掰著手指頭盤算半天,最後卻是道:“咱娘幾個擠一起吧,讓千堯千雲哥兩個擠一起。”
其他人也就罷了,夢巧兒素來直爽,不由得張口道;“娘啊,如果是你和佩珩擠在一起,兩個人還勉強夠用,我們四個人擠在一起,豈不是要擠成肉餅!”
蕭杏花想想也是,可是又沒辦法:“那怎麼辦?”
夢巧兒掩唇一笑,擠眉弄眼上前出主意道:“娘啊,怎麼你和爹還分房睡呢?這不對啊,老夫老妻的,合該一起睡才是!”
旁邊蕭千堯蕭千雲一聽,也覺得很有道理,其實他們男子漢哪裡注意這些,如今聽說,才覺得不對:“娘,說得是,你和爹怎麼不一起睡?”
蕭杏花被兒女媳婦問起這事兒來,頓時麵皮都漲紅了,囁喏道:“我就是習慣自己睡,自己睡自在,強似和人睡,一個翻身碰手碰腳的,多難受啊!”
夢巧兒越發噗嗤一笑:“娘啊,說的對啊!如果我們娘四個擠在一起睡,那更是一個翻身碰手碰腳的難受,我瞧著,你還是趕緊和爹一起睡去吧,兩個人總比四個人鬆快!”
說著,不由分說,就把蕭杏花往外推:“娘,你也彆羞,這把年紀了,有什麼好羞的,去吧去吧!”
將蕭杏花推出門後,她還直接關上了門。
這一幕看得旁邊佩珩春梅並兩兄弟都目瞪口呆:“你,你怎麼把娘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