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那就是吧!”
蕭杏花聽著蕭戰庭那句冷笑,以及這句充滿嘲笑意味的話,不由得咬緊了牙根。
嗬嗬,這是承認了,又羞惱成怒嗎?
既是他能做得,怎麼自己挑破了,便生氣了?
蕭杏花呆了半響,最後來了句:“冷著個臉,有什麼意思呢!”
說著這個,她一翻身,背對著他。
長夜漫漫,她卻是死活睡不著,腦中一遍遍地想著往昔,又想著今日。身後仿佛有一種灼熱強勁的氣息,再再提醒著她,那個久違了十五年的男人正在和她同床共枕!
可是那又如何,他早已不是當日的蕭鐵蛋,她也不是那個被蕭鐵蛋拉到山坳坳裡為所欲為的蕭杏花了。
一直到了後半夜,她才迷糊著睡著,後來一晃眼就醒了。
醒來回頭一看,炕上已經沒蕭戰庭了。
她爬起來,透過窗子往外看,蕭戰庭正和兩個兒子站在院子裡。
他好像要教他們練武蹲馬步,在那裡一點點地糾正他們姿勢,夢巧兒站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也跟著比劃幾下子。
一夜沒睡,她累得腰酸背痛的,這個時候熙春和念夏端來了洗臉水漱口水,並取來了早膳,卻是一碗香噴噴的餛飩湯,往日她最愛這一口了。更何況上麵放了些許鮮肉鮓,又撒上了酸筍韭菜,一聞便覺得唇齒大動。
蕭杏花在熙春的伺候下洗漱了,又吃起念夏奉過來的餛飩湯,一邊吃著一邊問道:“什麼時辰了,看外麵太陽頭倒是老高了。”
“夫人,這會子已經是辰時了。”
蕭杏花一聽,倒是不由一驚,她這個人素來勤勉,一過寅就要起來的,給家裡兒女媳婦做早膳,再屋裡屋外地收拾摸索,還從來沒有一口氣睡到辰時呢。
旁邊的念夏掩唇笑著說:“侯爺說了,讓你多睡會吧。”
蕭杏花聽了,不由低哼一聲:“他哪裡知道呢!”
熙春從旁道:“大少奶奶也說,讓夫人多睡一會兒。說起來夫人真是命好,侯爺體貼您,底下少奶奶也孝敬您呢!”
正說著,夢巧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屋了,一進來,她就賊兮兮地笑,之後還讓熙春和念夏都出去了。
她看看窗外,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道:“娘,昨夜裡到底怎麼樣?”
蕭杏花莫名地瞪她一眼:“什麼怎麼樣啊?”
夢巧兒隻以為婆婆是不好意思:“就是你和爹啊,如何?”
蕭杏花彆過臉去:“還能如何,悶頭睡大覺唄!”
夢巧兒不信:“我的親娘啊,和媳婦我有什麼不好說的,你說這孤男寡女的,睡一個炕頭,還能沒事?我可不信!再說了,俗話說小彆勝新婚,你們這久彆了十幾年,還不蜜一樣糾纏在一起啊!”
蕭杏花沒好氣地瞪了這大兒媳婦一眼:“糾纏你個賊囚根子!少在這裡扯淡,還不趕緊收拾收拾,儘快趕路是要緊,彆在這裡耽擱了!”
夢巧兒和婆婆素日最相投的,哪裡是被罵一句就能退的呢,當下也是疑惑:“娘,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和爹真得就乾睡覺,啥都沒做?”
蕭杏花這下子是真惱了,叉腰罵道:“你個沒良心的小歪剌骨,昨夜裡把我從房舍裡生生趕出來,害得我跑到這裡來投靠你爹!如今還指望著打聽什麼醃臢事兒?這都老骨頭一把眼瞅著當奶奶的人了,你還指望我再生個小叔子給你抱嗎?”
可憐夢巧兒被罵得一愣一愣的,心頭卻是霧水彌漫,想著看爹那身板,不知道比狗蛋牛蛋壯實多少,怎麼著也能大戰個三百回合,怎麼就沒弄呢?
夢巧兒心裡琢磨著事兒,灰溜溜地跑出去了。
那邊蕭戰庭初步試探了下兒子的身子根基,倒是頗有些滿意。雖說沒練武打下底子,可是如今兩個兒子一個十七一個十六,論起年紀還不晚,自小又是乾慣了重活身子壯的,以後勤加練習,自己悉心栽培,不敢說成大器,至少繼承自己衣缽應該沒問題。
隻是兩個兒子終究和自己不熟,說話恭恭敬敬的,不像是對待老爹,反倒是把他當頂頭上司。
他心裡暗歎一聲,不過也明白這是莫可奈何的,分彆十幾年,他從未教導養育過他們二人,如今天上掉下個爹,任憑誰都會不自在吧。
想著間,他邁步回了房舍,想著看看蕭杏花。
誰知道一進去,便見到蕭杏花叉著腰,氣鼓鼓地站在那裡,上麵穿著羅蘭挑絲對襟衫兒,下麵則是一襲兒絳紫紗縷絲拖泥裙。她臉上氣得粉濃濃般紅豔,橫叉著腰兒,那胸脯漲卜卜的。
看得出,她是著意打扮過的,這麼打扮的蕭杏花,真得並不像她自己那般說得老了,反而仿佛豔杏盈枝,花嬌人美,顫巍巍得讓人恨不得上前采擷在手。
不過他麵無表情地望向她,不動聲色地問:“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的,哪個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