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
“怎麼了?”
“嗬嗬,沒什麼!”
蕭杏花一寸一寸地將他摟著自己的手腕掰開,離開了他的懷抱。
這可真真是一個騙口張舌的老滑頭!
張嘴就是嫌棄她的兩個兒媳婦,這不就是嫌棄她嗎?
不滿意她兩個兒媳婦,可是她自己這個當婆婆的也未必能更入他蕭戰庭的眼!
哼!
“杏花,這?”他又是哪句話惹她不快了?
蕭杏花卻恨恨地白了他一眼:“你對著呢,全都對著呢,你就沒有錯的時候!”
蕭杏花雖說心裡對蕭戰庭越發憤恨,不過想想他那保障,還有隨之而來的榮華富貴,唇角又挽了起來。
左右自己所求的,他都是答應了的。
她也私底下給兒女媳婦都透了氣,意思是你們把心放到肚子裡吧,以後你爹有的你們都有,萬不必擔心你爹會睡了彆個小妖精就把你們扔到一旁的。
眾子女聽了自然高興,便是佩珩,也忍不住偷偷問道:“娘,爹還生我氣嗎?”
蕭杏花“呸”了聲:“他敢!”
佩珩想起爹爹那日對自己的斥責,心中依然飄著淡淡的不自在。
不過很快他們一行人就到了燕京城,剛一進那幾人高的大城門,就見眼前房屋鱗次櫛比,茶坊公廨林立,人流絡繹不絕,叫賣之聲此起彼伏,其間所賣,有綾羅綢緞,有珠寶香料,更有各樣稀罕玩意兒,各色旗幟在茶樓酒肆飄揚,還有剛剛開業的酒樓正在紮了彩樓歡門來吸引客人。
眾人見到此番情景,都不免眼前一亮,想著這天子腳下果然不是往日她們那小小縣城所能比擬的。
幾個婦人紛紛掀開簾子東張西望,一會兒夢巧兒喊道:
“瞧,那邊是個生藥鋪子吧,好生排場闊氣,比狗蛋以前在的那家胡記不知道大了多少呢!”
“對對對,你看人家那挑擔的貨郎,竟是穿著一身紅緞子,又挑著紅擔兒,瞧著裡麵掛的貨色也是齊全,咱們都沒見過的!”
說這話的是秀梅,牛蛋以前是挑擔子走街串巷的,她就專看這個了。
佩珩湊到紗窗前往外瞧,卻見這熙熙攘攘的人群,迎風招展的旗子,還有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由也是看得眼花繚亂,不由道:
“娘,咱們以後就在這樣地方安家落戶嗎?”
蕭杏花笑著點頭:“那是自然!”
一時說著,這車馬拐了個彎,便進了一條街,再走了約莫半盞茶功夫,便見前方一個三間銅釘大門,三門之外各有幾人高的鎮宅獅子,看著氣派雄偉。
此時馬車停下來,眾人正疑惑著,便見門前列站的筆挺侍衛上前,竟一排跪下,其中就有一個老者出來,恭敬地拜道:“恭迎侯爺回府。”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麼氣派的宅院,就是以後她們要住的居所。
進到宅院裡後,先是見粉壁紅牆,高樓台榭,又見月牙門一重又一重的,不知道走過多少重,方才來到後院,其間隱約看到旁邊後花園一角,翠竹蒼鬆,翠樓遊堂,都是富麗堂皇,不是一般人能夠受用的。
眾人往日隻知蕭戰庭是個侯爺,她們以後要跟著過富貴日子,可是哪裡知道,便是個宅院,都有她們家原來那院子幾百個甚至幾千個!
眾婦人被迎到了後院,便被帶著先行洗漱,待重新梳妝過後,方才來到花廳用膳,這桌上膳食,也非昔日可比。名目繁多的精巧花樣,都不是她們能叫上來名字的。
蕭杏花想起之前自己教導兒女的肘子說法,不由汗顏。想著為了肘子搶破頭,那真是窮酸至極。
待用過膳,大家各自安置下來,蕭千堯夫婦被安置在青竹苑,蕭千雲夫婦被安置在聽鬆閣,佩珩則是被安置在鳴雁樓。蕭杏花自然不好獨自住一處,和蕭戰庭住在了他的福運居。
蕭杏花一切安置妥當後,看看這正房,卻見這屋子寬敞闊氣,裡麵一整套的胡檀木家具,一看便知價值不菲,桌前擺著的須彌座大理石屏風,窗前還放著夾竹桃,清雅彆致,外有筆墨紙硯,而靠窗處的小幾上則擺放著流金小篆香爐。
此時蕭杏花身邊不隻有熙春和念夏,還配了兩個大丫鬟叫斂秋和拂冬的,這都是大丫鬟,除此還有數不儘的小丫鬟和嬤嬤小廝,這些都是要在福運居伺候她的。
蕭杏花活了這三十二年,這輩子隻擎受過兒媳婦和女兒的伺候,那也是偶爾病了的時候,要知道她半世操勞,也是閒不得的人物。
如今忽然間當了這錦繡叢裡的侯夫人,奴仆成群,前擁後簇,真是腳底下都踩著浮雲,整個人飄乎乎的,仿佛做夢一般!
正想著,卻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沉穩從容。
門開了,抬頭看過去,蕭戰庭正踏步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