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說這話的,衣著華麗卻不失清雅,容貌秀美,身邊還跟著幾個丫鬟,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姑娘。
此時這姑娘正一臉驚喜地看著蕭戰庭。
“侯爺,怎麼是你?”
其實也難怪她驚訝,蕭戰庭這麼一個威風凜凜的漢子,冷不丁地出現在花團錦簇的綢緞莊子上,確實有些突兀。
蕭杏花不動聲色,繼續假裝低頭看布。
心裡卻暗暗咬牙,好啊你個蕭戰庭,沒想到看你整天板著臉,假模假樣的正經,誰曾想暗地裡不知道勾搭了多少年輕小姑娘,左一個右一個的,還有完沒完?
“恰巧路過這裡,陪著拙荊過來看看。郡主,你幾時到的燕京城?”
“夫,夫人也過來了?”說著這話,那姑娘便看向蕭戰庭身側。
蕭杏花這個時候想裝模作樣觀察敵情都不行了,隻好抬頭走過來,來到了蕭戰庭身邊,故意軟軟地道:“戰庭,這是哪位呢?”
蕭戰庭道:“這是寧祥郡主,博野王之女。”
博野王要說起來,也是有些來曆了。當年博野王,肅寧王,巨鹿王本都是儲君人選,後來巨鹿王登基為帝,博野王和肅寧王頗受打壓。巨鹿王登基為帝後,是為望都帝,望都帝剛愎自用,好戰,性子暴烈,引起了和北狄數年交鋒,連年戰敗,國勢日趨微弱。後望都帝被逼跳下懸崖,肅寧王登基數日後暴斃,大昭國群龍無首。
在這種情況下,當時已經掌握兵權的蕭戰庭,會同博野王,扶持當今天子上位,之後又平定四方,這才天下初定。
當今天子感念皇叔之恩,對這位博野王叔叔頗為敬重。博野王膝下無子,隻得了這麼一個女兒,為寧祥郡主。
昔年蕭戰庭和博野王為至交,也曾秉燭夜談,都是這位寧祥郡主從旁端茶遞水,添香研墨,所以蕭戰庭和寧祥郡主可以說極為熟稔的。
這些往事,蕭杏花自然是不知道,她隻是笑吟吟地攬著蕭戰庭的胳膊,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視線在對上她的時候,明顯黯淡了一下。
喲……看來還真的呢,又是一個蕭戰庭招來的蝴蝶,隻是這次不是公主,是郡主了。
“郡主,這是拙荊。”
蕭戰庭說話,一向言簡意賅。
“寧祥見過嫂夫人。”寧祥郡主輕輕瞥了蕭戰庭一眼,這才微微屈身,輕輕抿唇,便是一拜。
“你叫寧祥是吧,長得可真好看?今年幾歲了呢?”蕭杏花一伸手,直接握住了寧祥郡主的手,親熱地拉著她,自來熟地話家常。
“寧祥二九之年。”寧祥郡主輕輕笑了下,顯然因為被蕭杏花拉住手有些不自在,不過她沒說什麼,依然是矜持地笑。
“十八歲了啊?這個年紀,在我們鄉下那都是好幾個孩子的娘了,可曾婚配了?”
“沒。”寧祥郡主一臉尷尬,羞紅滿麵。
她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持重謹慎的蕭大哥,竟然有這麼一個夫人?還是鄉下來的?她求助地看向蕭戰庭,指望著他能解了自己的尷尬。
可是誰知道,蕭戰庭仿佛對眼前的一切絲毫沒有察覺。
“竟然還沒有嫁人?”蕭杏花的聲音很是驚訝,仿佛看著一個多麼不可思議的人:“你這樣天仙般的人兒,竟然沒人願意娶?這燕京城裡的人也太奇怪了!”
她連連搖頭,歎息不已:“隻可恨我家中兩個孩兒都已經娶了娘子的,要不然真是要做成這門親,求了你當我家兒媳婦呢!”
“這——”寧祥郡主越發尷尬了,尷尬得幾乎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好在這個時候蕭戰庭終於發聲了:“杏花,彆胡鬨。”
說著,他又對寧祥郡主道:“拙荊性子直,若有得罪之處,還請郡主見諒。”
“不不不。”寧祥郡主心裡想哭,不過麵上還是勉強笑著說:“侯爺見外了,這,這原本沒什麼……寧祥先告辭了……”
告辭?
蕭杏花既然逮住一個覬覦她家男人的,怎麼會輕易放過呢?
她捉住她的手腕子,親熱地拉著:“好妹子,你著什麼急呢,既是你我都要看看料子,如今碰到了,那就是緣分,不如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嫂夫人,我——”
“我正想著給家裡兒媳婦還有女兒做幾身好看的衣服呢,隻是不懂得這燕京城裡人家都穿什麼樣的,如今倒是要請你幫著參謀參謀。你也知道的,這男人粗心,哪裡懂這個,根本指望不得!”
寧祥郡主還是想跑,可是蕭杏花力氣大,蕭杏花說話也更快,她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就這麼被不由分手,拽過去看綢緞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