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杏花一聽那話,自然也想起了過去,過去那玉兒哥哥,以及被扒光了險些拿了皮鞭抽打的情境。那個時候的鐵蛋哥哥狠著呢!
昨夜裡好一番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隻是他醉著,她心裡也亂著,如今想來,竟如夢一般,不知道是真是假。當下她不由覷他,小聲問道:“鐵蛋哥哥,你,你真得打心眼一點點都不生我氣?”
“生氣。”
“啊?”
“不過也是生我自己的氣,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嗯?”蕭杏花繼續抬眼瞅他。
“真的。”蕭戰庭苦笑了下,將自己的額頭蹭了蹭她的:“我早說過,怎麼樣都行,隻要活著。若是我能尋到你,遭了彆人強,我便把那人閹割了扒皮,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可是杏花依然是我的杏花;若是我能尋到你,你自己主動給了彆人,也沒什麼好怪的,亂世之中,誰都有不得已。”
曾在一個偏遠鎮子上,他見過,一個村子裡的女人都做了野鶯子,專招那些過路的行伍之人,因知道他們兜裡有些軍餉,好歹能挖出點銀子來。
他並不愛這些,偏生有個相貌尋常的女子,糾纏著,使了極讓人反感的手段。他開始厭煩之極,隻恨不得將那女人踢飛,後來知道那女人家中已無男兒,卻有公婆幼子,又遭逢連年戰亂災荒,根本不能養得活。村裡人自顧不暇,更無那多餘憐憫之心。
他當時都呆了,便將身上錢糧分了那女子許多。
此時此刻的他,抱著這失而複得的妻子,他憐惜地親了親她的臉頰,溫聲道:“原隻有你嫌棄我的道理,沒有我嫌棄你的道理。那羅六,我是知道,他幫了你許多,隻要你不曾舍了我去就他,我便,我便心裡歡喜得緊。”
蕭戰庭這些話,自然是聽得蕭杏花感動莫名。
這些話,哪怕是心裡明白,可是聽他再說一百遍一萬遍她也不覺得膩啊!
她真是恨不得化為一灘水兒,浸入他的胸膛,他的身子裡,再也不出來,又恨不得變成十三四歲的蕭杏花,嬌滴滴地被他捧在手心,如個小孩兒般撒嬌賣乖。
她喉頭哽咽,並不知道說什麼好,如今隻能拿了胳膊去環住他寬厚的胸膛,把身體在他懷裡扭動磨蹭,像個扭股糖兒般。她明明不喜的,可是此時此刻竟盼著他做些什麼,像年少時那般,來勢洶洶地狠狠地,把她弄哭。
蕭戰庭摟著懷裡那水蛇般的人兒,也是幾乎壓抑不住,他摻雜了渴望的聲音嘶啞低嘎地道;“以前你總是給我鬨氣,一會兒說我看了隔壁沒男人的藕花嫂嫂,一會兒嫌棄我給陳三媳婦借了種,都是些沒影的事兒,都是被你那小嘴兒一說一說的,動不動給我哭。你卻不知,村裡多少漢子整天偷眼看你!”
他的大手略顯粗魯地捏了捏她那小細腰,也是生過三個孩子的女人了,又經了這麼多年的操勞,那腰怎麼就不見粗,細得一把手都能攏住,還有那身上皮肉,溜光水滑的,捏一把就舍不得放開。
“你知道村裡人怎麼說你嗎?”捏著那一身好皮肉,他有點狠狠地說。
她卻是不怕他狠的,他再狠,一沾她身子還不是得好聲好氣地哄著,於是便越發猶如個扭股糖兒似地在他身上扭著,故意問道:“說我什麼?”
蕭戰庭打橫抱起這分明挑事找x的女人,大踏步來到了床邊,將她直接扔到了床上,之後俯身下來,在她耳邊咬牙道:“說你那臉蛋,那身段,哪是山裡窮人家能消受得起的,怕是根本留不住,早晚飛了。”
“還說,我命好,能生受這麼一個媳婦,夜裡還不知道怎麼鬨騰!”
他當時聽到,煩他們拿自己杏花兒說嘴,不過心裡卻清楚得很,自家杏花兒那身子,沾一沾,都是嘗了天上的仙果兒,天大的福分。
********************************************
蕭杏花一直到傍晚時分才醒過來,醒過來後,身邊男人早沒了。熙春和幾個小丫鬟從旁守著,見她醒來,連忙過來噓寒問暖地伺候,又說侯爺說有事去了軍中。
蕭杏花想起白日發生的種種,便有些惱,直接拿拳頭拍打了幾下枕頭,恨道:“去廚房裡,把那些鱉湯都給我倒了!若是還沒煮的,直接扔湖裡放生吧!”
“倒了?”熙春莫名,不過也不敢說什麼:“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讓廚房照著夫人的話處理了那鱉湯和鱉。”
蕭杏花吩咐完了,這才稍出了口氣。
回想起那蕭戰庭,心裡還是有點暗恨,想著這人花言巧語,說了那些子人愛聽的話,隻把人說得心裡跟灌了蜜一樣,便頭腦發熱,什麼都不記得了,竟然扭糖兒扭到了他身上。
他這下子算是得了好,恣意妄為,把憋了十五年的邪火全都泄光了吧?倒是累的她如今手腳癱軟,連抬抬屁股的力氣都沒有,明日可怎麼進宮麵見太後啊!
正惱著,外麵兒媳婦和女兒都過來了。
原來她們知道自從那侯爺爹回了房,關在房裡整整兩個時辰又出去,她們娘就一直睡到現在,於是心裡終究有些擔心,便相約過來再瞧瞧。
誰知道一進了屋,便見娘滿麵紅霞,杏眸倒豎,腮幫子鼓鼓的,看上去在鬨氣,隻是臉上太紅!
佩珩忙上前,擔憂地道:“娘,你這可是病了,怎麼臉紅成這般樣子?”
她早覺得哪裡不對,隻是兩個嫂嫂都說沒事,再問,她們卻不說了的。
蕭杏花哪裡是病,分明是想起蕭戰庭折騰了兩個時辰時,那其中下流的種種,都恨不得直接撕了他,這才又羞又氣的,如今被女兒當頭問,真是幾乎沒臉見人了。
小輩,還是未曾出嫁的小輩,哪裡能讓她知道這個!
於是她便輕咳了聲,轉移話題道:“乖乖佩珩兒,有件事,我須得和你說說,你心裡好歹有個底兒。”
“娘,什麼事?”
蕭杏花示意兩個兒媳婦並佩珩都坐下了。
她歎了口氣,仔細地瞧著自己這女兒。
原本就是好相貌,如今在深閨裡好湯水調理著,又有嬤嬤教著練練姿態,真真是那個天上掉下來一個天仙人兒。身段秀美婀娜,走起路來小細腰輕輕款著,跟夏天裡風吹的柳枝兒一般,那自然是極美的,隨便穿個什麼都能穿得體麵好看,至於那臉兒,白淨精致,和自己如出一轍的柳葉彎眉杏子眼兒,小嘴兒紅嘟嘟的,像熟透了的小櫻桃。
這世上有許多女子,各有各的美,可是像佩珩這一款,哪個男人能不愛!
也怪不得,便是最貧賤之時,也有那霍家的少爺願意相約終身,待到一旦有了個富貴爹,更是引來了涵陽王這樣的登徒子!
原先她寵著佩珩,也不敢讓她在外隨意走動的,其實就怕護不住這孩子。女孩兒家長得好原本該高興,可是若是生在貧賤之家,卻未必是什麼好事了。
歎隻歎如今尋了富貴爹,原該放心,卻又惹出這麼一檔子事。
“娘,有話你說。”佩珩被娘這麼看著,忽然心裡浮現出不詳的預感,她想起了霍家的少爺,難道說,事情有變?
果然,她見到娘歎了口氣,卻是道:“你可還記得咱們跟著你爹進京的時候,路上遇到了一個涵陽王?”
“我……自然記得……”佩珩心裡已經咯噔一聲了:“就是曾和爹同行兩日,後來我走失了,還幫著把我送回來的。”
再後來,進宮的時候還見過一眼,隻是太過匆忙,隻是一眼罷了。
“你覺得那涵陽王如何?”蕭杏花試探著問道。
“如何,如何?”佩珩不免疑惑,也帶著幾分忐忑:“能如何,人是極好的……”
蕭杏花歎了口氣。
佩珩越發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娘臉色:“娘,那涵陽王人是不錯,和我有什麼乾係?”
此時旁邊兩個做嫂子的,多少都看出來眉目來了。
看來是那當涵陽王的,看上了自己這嬌滴滴的小姑子,想娶過去當妃子。
兩個人相視一眼,多少有些擔憂。
進了這侯門富貴地,她們聽嬤嬤聽了許多京城掌故,多少也能體悟出一個道理,嫁給皇家子弟,未必是什麼好事。
“我聽你爹的意思,太後娘娘怕是有意找你當她兒媳婦。”蕭杏花直接這麼說道。
“娘!”佩珩不敢相信地瞪大了杏眸:“怎麼會,我,我和那涵陽王隻見過一麵,他,他?”
她急得站了起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是了,當時我走丟了,是他送我回來的,莫非是因為什麼?”
“也並不全是吧。”依蕭杏花的意思,這件事總歸是涵陽王自己也願意娶,那邊當娘的皇太後也滿意,所以才開始牽頭說這件事,所以多少和那天路上的事有關係的。
佩珩呆了半響,忽而便現出悔恨之意來:“爹當時說我,我還隻覺得委屈,卻不曾想,他果然沒說錯我,我竟惹出這等事端來!”
蕭杏花其實說出這個來,也是有意警示女兒,如今見她這般,自然不忍,便道:“你也不必難過,你爹總歸會想辦法,拒了這門婚事。他是當爹的人,總不能連自己女兒都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