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被蕭杏花心心念念盼著的燈籠果,是在第二日淩晨時分送到的。

大昭國的八百裡加急快騎,不知道累癱了多少禦馬,最後終於將一筐子新鮮的燈籠果送到了燕京城,送到了鎮國大將軍的麵前。

當蕭戰庭揭開上麵的草蓋時,猶見那燈籠果上帶著露水的濕氣,新鮮得仿佛剛剛采摘了一樣。

他心下一喜,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忙親自提著,到了蕭杏花床頭前。

蕭杏花其實也已經醒了。

蕭戰庭一醒,她就醒了。

她如今也睡不踏實,半夜裡肚子空蕩蕩地惡心。

聽著床頭的動靜,她勉強爬起來:“這是做什麼?”

她看到一個筐。

“瞧,這是什麼?”

說著這話,蕭戰庭拿開遮了月光石的緞布,於是月光石的光輝就灑在了床前。

“呀,燈籠果!”

她眼睛頓時一亮,整個人來了精神,就要爬起來。

蕭戰庭見她難得有些精神,自然是喜歡,連忙扶著她,又親自抱起那筐來,放到她麵前。

“瞧,這個可是你心心念念的燈籠果,一大筐,你可以吃個夠了。”

蕭杏花忙拿出一個,剝開外麵那層燈籠紗,放在嘴裡一咬。

一模一樣的味道,略有些甜,汁液飽滿,咬到嘴裡都是果漿。

“這燕京城的燈籠果,竟和咱們槐繼山的一個味兒啊!”她有點意外,又十分驚喜。

“是,多虧了這燕京城也有燈籠果,要不然還不活活饞死你這饞嘴的貓兒!”

蕭杏花聽他打趣自己,不免睨了他一眼:“我就是惦記著這個味兒!”

而就在這一日,當蕭杏花品嘗著她最心愛的燈籠果時,那位剛剛下朝的天子,自然已經知道昨日他那位鎮國大將軍品所做出的事。

“真是想不到啊,戰庭竟能做出如此……”他難以置信:“他真得是以前那個蕭戰庭嗎?”

以前那個蕭戰庭,生性儉樸,飲食簡單,便是府中金銀成山,他都不去看一眼,便是府中名花爭豔,他卻仿佛絲毫沒有半點欣賞的興趣。

甚至於女人,他都懶得多看一眼。

正是因為如此,他總覺得,此人無欲無求,必然心懷大誌,不可不防。

可是如今,他怎麼變了個樣?!

琢磨了好半響,他最終搖了搖頭,想著那位鄉下來的侯夫人,歎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啊,看來便是這三十二歲的半老徐娘,有時候也不可小覷!”

蕭杏花一口氣吃了小半筐的燈籠果,倒是看得旁邊的蕭戰庭心驚膽戰,私底下請了禦醫來,谘詢問過後,知道並不要緊,也就不敢說什麼了。

不過好在,蕭杏花自吃了半筐的燈籠果後,胃口一下子大開,什麼嘔吐什麼惡心全都不見了。各樣吃食信手取來就吃——當然了,唯獨那藥汁,依然分外難以忍受,隻能是蕭戰庭親自逼著她來吃。

這一日,蕭杏花捂著肚子,忽然就不動了,震驚地道:“鐵蛋,我好像覺得咱們娃兒在動?”

蕭戰庭聞聽,不免吃驚,他也是幾個孩子的爹,牛蛋鐵蛋在她肚子裡時,他都是親自陪著她的,約莫知道,得到三四個月才能感到裡麵胎動。

怎麼現在才兩個月多,她竟然有了感覺?

“你過來,你過來瞧瞧?”她興奮地招呼他。

他忙湊過去,蹲在她麵前,將耳朵貼到她肚子上去聽。

誰知道剛湊過去,就聽到裡麵傳來可疑的“咕嚕咕嚕”的聲響。

緊接著,她……噗了一下。

蕭戰庭抬起頭,挑挑眉,望著她。

蕭杏花頓時羞紅了臉,捂住肚子:“看來,看來是吃壞了肚子?”

她怎麼在肚子一陣咕嚕後,竟然放了個屁啊!

雖然仿佛也沒什麼臭味,可是實在是太……丟人了!

蕭戰庭看她這個樣子,卻是啞然失笑:“沒什麼,禦醫說了,你如今腸胃怕是不比以前,總是胡亂吃喝,難免不暢。”

蕭杏花聽他還文縐縐地給她掰扯,也是噗嗤笑出來:“罷了,這當得什麼緊,我才不會不好意思!”

夫妻兩個正說著,就聽得外麵柴大管家要過來稟報,卻原來是霍家並蘇家都已經來到了燕京城,正待派人去接。

蕭戰庭自然是已經聽說了消息的,聽此不免沉吟道:“我聽底下人的意思,霍家人已經自行聯絡了京中親戚,尋了下榻的住處,蘇家人卻是要住在咱們家了。”

若是以前,他自然不會在意這等小事,會想著既是親戚,便是在家中住幾日也無妨,若他們要,給些金銀打發就是。

可是現在,自打蕭杏花中了那毒,他心性卻和以前大不同了。

他是再不會顧忌其他人等的,連官府八百裡加急的禦馬他都可以公器私用,趕走一個窮親戚又算的了什麼。

於是他便對蕭杏花道:“那霍家既然來京了,我自然會請他們過府一敘,若是看著處事得當,家風良好,便可考慮為佩珩婚事,可是若哪裡有個不好,便乾脆先給他們一個冷鏈,讓他們知難而退就是了。”

“嗯,你說得極是,就照你的意思。”蕭杏花點頭道。

其實這幾日,佩珩偶爾過來陪著的時候,自己也說,她是什麼事都聽娘的,不想讓娘操心。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其實就是,婚事上不想再違逆自己的意思了。

可是即便如此,蕭杏花還是希望能讓女兒遂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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