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是你的,可沒過其他人。”
“我也是,彆的,我嫌臟,也覺得沒意思。”
“以後有什麼事,你就直接告訴我,我也直接告訴你,我不想和你吵了。”吵架也很累,特彆是吵過之後還要來這麼一場。
儘管這麼一場,好像比平時更多了說不出的滋味和妙處。
“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自然是什麼事都讓著你寵著你,你想要什麼都行。隻是可千萬彆故意氣我了。”
作為男人,再大度,羅六的事,忍是忍了,可是郭玉卻是提不得的火,她再說什麼想嘗嘗彆人的滋味,足可以把任何一個男人活活氣死。
蕭杏花眨了眨眼睛,臉上泛著紅暈,抬眼瞅著他。
“嗯?怎麼了?”他額頭抵著她的,溫聲這麼問道。
“我若說我想嘗嘗彆個滋味,你都會氣成這樣?”
“你——”蕭戰庭望著她躍躍欲試的樣子,眼中充滿了無奈:“你這是打得什麼主意?”
“我覺得還蠻好受的。”她這麼說道,隻是那聲音,在他虎眸的瞪視下,越來越低……
不過……她說得是真話……
也許年紀大了,竟然覺得這樣子來一場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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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蕭戰庭想起了當年讓自己誤解的那番流言,自然是有些不喜。當初他的妻兒流落在外受著苦,可是卻有人散播這種謊話來敗壞杏花的名聲?
若是以前,他或許想著都是鄉鄰,又都是村裡長舌婦,不和她們一般見識,可是現在想想,杏花為了這個受委屈,杏花不高興,他還是得想辦法讓杏花心裡舒坦。
略一沉吟,便命人過來,吩咐幾聲出去了。
很快,村裡最有威望的老太爺被叫來了,蕭戰庭直接問起這件事來。
老太爺開始頗有些為難,後來長歎口氣:“其實這事兒,最初還是陳三媳婦說的,說得有鼻子有眼,大家自然就信了。如今見你們回來,大家夥也約莫知道這是胡說八道,也就沒人當回事了。”
陳三媳婦?
蕭戰庭一聽這個,自然是想起當年所謂的借種事件。
如今他細想之下,也明白這是有人給他設下圈套了。
“那陳三媳婦當年不是跟著陳三離開了,怎麼又回來咱們村?”
“聽說是陳三在外麵出了事,陳三媳婦沒辦法,隻好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領著個娃兒,如今也十七八歲了,是個男娃兒。”
蕭戰庭摸清楚了這件事,便也想好了對策。
可是這種女人家爭風吃醋散播謠言的事,他去做終究不好,再說都是尋常婦人,也不可能讓她們真得斷了活路。於是略想了想,就隻能吩咐底下兩個兒子去做了。
他把兒子召過來的時候,自然也順便叫來了夢巧和秀梅——要不然總不能男人去做這種事。
“這件事,當年也是那些長舌婦嚼舌根子,如今她們雖然未必敢當著麵說什麼,可是背後說說也是有的,你們想個法子,既不至於讓她們沒臉在這村裡待下去,也得讓你娘順過這口氣來。”
“他們竟然懷疑佩珩不是爹親生的?可真真是豈有此理,娘哪是那種人?”蕭千堯當場就惱了。
“哥哥,依我看,這事也惱不得,不過是村裡長舌婦說點閒話,編排點東家長西家短的,若是你我兄弟過去找人家理論,反而是落了下乘,於你我身份也不符,倒是不如讓秀梅和嫂子想法,給她們一個難堪,也好讓她們知道,以後休要胡亂議論彆家事!”
“對,千雲說得是,這是女人家的小事,哪裡值得你們男人操心,這事就交給我吧,保準讓她們閉嘴,再不敢胡言亂語!”夢巧兒直接挑眉笑道:“什麼玩意兒,也敢造咱娘的瞎話!”
“你們先把這幾個女人整治下,讓她們不敢胡言亂語,也好給你們娘理順氣。等我們臨走時,再請村裡人吃個席,我到時候再當著大家的麵,把話說明白。”
“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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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巧兒和秀梅一個商議,因這兩天爹娘還要帶著她們在這裡盤恒幾日,順便修繕下祖母的墳墓,並派人在此看守墓地等,自然一時半刻走不得。
於是便由秀梅出麵,讓蕭杏花請幾個要好的鄰居過來,看看她們從燕京城帶來的綢緞料子,看看幫著做個衣裳。
村裡的人都知道蕭杏花如今了不得,大方得很,又因多年不見自然添了許多親切,自然巴不得過來。
於是幾個女人家,都過來了,其中秀梅略作手腳,自然其中就有隔壁的藕花嫂嫂,並當年那位要借種的陳三媳婦。
蕭杏花開始也沒意識到,後來看這陣勢,多少明白過來,不由暗自笑著對兒媳婦道:“這是誰使喚你們,倒是讓你們給我做起主來!其實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們費心!”
在她心裡,兒媳婦也都是有出息的,不值當和村裡這些女人家長裡短地計較。
秀梅抿唇笑了笑:“娘心裡氣不順,我們自然得想辦法,”
夢巧兒也湊過來,笑著捶背捏腳的,一臉諂媚:“娘,秀梅說的是,你看如今你都是當奶奶的人了,可不是享清福的時候嘛!滿燕京城裡,誰敢給你氣不順?不曾想,來到這大轉子村,竟讓這村裡的婦人暗地裡對你說三道四,便是你能忍得,兒媳婦卻是看不得。今日娘你且看著,我們好歹給她點難看,也讓她知道,如今你老人家,都不用兒子,兒媳婦直接給你撐腰了!”
蕭杏花聽得心裡自然美滋滋:“罷了,我其實也就是一時置氣,後來想想也不值當。不說其他,光看你們,我就氣順了舒坦了,他們在鄉村裡,娶個媳婦整天掐腰罵架,比不上你們一根腳趾頭!”
“那好歹得讓她們好生睜大眼睛瞧瞧!”
兒媳婦執意如此,蕭杏花也就不說什麼了,於是這一日,正屋裡炕上擺了些茶果點心的,在這鄉村裡,都是稀罕物。
村裡年紀最大的洛大奶奶,隔壁的鋤頭嬸嬸,當然還有那位說閒話的藕花嫂嫂,並陳三媳婦等人,都過來了。隨行的還有陳三家的兒媳婦,藕花嫂嫂的女兒。
有年紀大的,有年紀輕的,往那炕上一座,斟了些桂花秋釀,擺了點心,聽著外麵秋日的風聲,隨意坐在炕頭說話。
“這是什麼料子,可真是好!彆說鎮上,就是縣裡都沒見過。”洛大奶奶猶如老樹皮一般乾枯的手摸著那料子,舍不得放手:“滑溜溜的,這穿身上得多舒服啊!”
蕭杏花聽這話,頓時笑了:“這是兒媳婦那邊準備了給兩個娃兒做肚兜的。”
秀梅見此忙上前:“這是洛大奶奶吧?我老早就聽娘提起過您老人家,說您在咱們村裡,是個能人兒,也是有福氣的,誰家女兒出嫁要開臉,都是您老人家去。”
“喲,喲,瞧這說的,可真是一張巧嘴兒,惹人喜歡。”洛大奶奶打量著秀梅,看她這通體的氣派,文靜秀雅:“閨女這是打小兒讀書的吧?看著就不像是咱一樣的村裡人。”
“是,我爹是秀才,我自小跟著讀書的。”秀梅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好謙虛的,直接道來自己身份,卻又繼續道:“這種緞子,我們燕京城府裡還多得是,洛大奶奶若是喜歡,我便扯出來幾尺,給奶奶做身新衣裳吧。”
“這,這,這可使不得!”洛大奶奶有些不敢相信,忙看向蕭杏花:“這是兒媳婦要用的布,我這老太婆怎麼好用。”
“這有什麼使不得,我這兒媳婦啊,平時孝順得很,有什麼好東西,自然是緊著長輩來吃用,我若說要,看她敢說個不字。她是心裡知道洛大奶奶當年對我的好,這次替我孝順你的。”
說著,當下就命底下嬤嬤:“過去,拿著扯上十尺,給洛大奶奶做衣裳用。”
嬤嬤應聲而去,洛大奶奶自然是喜歡得不知道說什麼,雙掌合十連喊了幾聲阿彌陀佛,隻說蕭杏花有福氣,兒媳婦也好,孝順,大方。
“可不像是咱村裡有些媳婦,什麼好東西自然是緊著自己,心裡哪記著當婆婆的!”
這話一出,旁邊的陳三媳婦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她其實過來,也是希望看看能不能撈點好處。她一個寡婦,帶著個男娃兒,如今男娃兒也娶了媳婦,隻是那媳婦不是好相與的,今日罵街,明日和夫君打架的。她怕媳婦跑了,到時候兒子還得打光棍,隻能忍著。
她這些年,過得自然許多不如意,和杏花以前一般,也是苦熬著給兒子娶了媳婦,原本滿心高興,一個寡婦能給兒子娶媳婦,那自然是引以為傲的。
誰曾想,卻碰到了這蕭杏花。
當年她是恨過蕭杏花的,也嫉妒過,眼饞著蕭杏花的男人。甚至於那一晚,她是想乾脆和蕭鐵蛋睡了,借他一個種,這輩子也值了。隻可惜,到底是沒成。
算盤打得極好,誰曾想,當時醉酒的蕭鐵蛋,竟然是個如此粗魯的,醉著眼瞪了她半響,最後竟然直接踢了她一腳,倒是把她角落去了,之後徑自呼呼大睡,根本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