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苓有意識,她一直沒睡著,隻是腦袋昏沉,後背刺痛難忍,也睜不開眼。
吟心伸出手,覆在佟苓額間,她的中庭似火爐一般熾熱灼燒。
“翟城,快去請女醫,夫人許是發燒了。”
翟城頷首,轉身出了正房,請醫前他特地去了書房,見了路欣文。
路欣文隻留下乾巴巴的一句話。
“請醫這種事不必向我彙報,她若是死了也與我無關。”
翟城隻得灰溜溜離開書房。
*
吟心打了一盆水,細心為她擦去汗漬後,靜靜守在她旁邊,不離開半步。
直到女醫為佟苓診治之時,眾人才知曉她的後背有大片的淤青。
原是女醫為佟苓開了祛風寒的方子,正欲離去時,無意睨見她衣裙上星星點點的血漬。
女醫以為,她是來了月事,才痛到暈厥,喚來侍女替佟苓換下衣裙。
然侍女來報,不是月事,而是被人打了。
翟城聽後氣憤道:“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將夫人傷成這樣?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一定找到傷夫人的人,把他碎屍萬段。”
翟城言辭激昂,拳頭攥緊,手上青筋暴起,他立在桌前,仿佛下一瞬便要將桌椅一拳劈開。
吟心淚水如注,低聲哽咽,眸中破碎的倒影頻頻閃爍,霧眼看著佟苓。
早知便不讓夫人去接近那癰王了,癰王竟對她下如此狠手?吟心心想。
“你要把誰碎屍萬段?”路欣文嗓音低沉,踏入房中。
“將軍,夫人不是風寒,是被人打傷了,誰有這麼大本領潛入府中,又悄聲逃走,這樣的人,屬下抓到,定得扒他一層皮。”
佟苓白日裡還好好的,突然就倒下了,所以翟城料想,是一位武功高強的人潛入府中,瞞過了他的眼睛。
“那個人就是我。”路欣文平靜道。
餘下二人麵麵相覷,愕然看向路欣文。
翟城說:“將軍這是為何?您不是這般暴戾易怒的人,屬下不信。”
路欣文黑瞳不屑道:“信與不信都是我做的。”
吟心眸中少見地帶上一絲敵意問:“路將軍,你是故意的?你想殺了她?”
“我無意傷了她,但我確實想殺她。”
路欣文其實心裡愧疚,他不知他的無意之舉,會傷她這般的深,可臉上卻傲氣地擺出一副冷漠樣。
翟城聽後,也惡狠狠盯著路欣文,他明白將軍的苦楚,但他不接受將軍毆打,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寧願將軍下令殺了佟苓,也不願看到路將軍,變成一個陌生的人。
路欣文餘光掃視他們:“你們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趕緊出去。”
“你想乾什麼?”
吟心起身擋在榻前,不顧主仆間該有的規矩,反抗路欣文下達的命令。
路欣文旋身抽出翟城腰間的劍,大步走到吟心身前,用劍抵著他的下頜道:“這是我的府邸,我吩咐你做什麼,你就該儘心去做。”
翟城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掛上了失望二字,他緩步扶起吟心,拖著他出了正房。
路欣文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