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欣文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不忍騙她:“是故意的,也不是故意的,總之你怨我也罷,我不是有意害你。”
吟心和車夫離馬車較遠,過了良久才看到佟苓醒了,正和路將軍說著話。
吟心十分激動,他騰地起身,丟掉手中乾糧,想衝到佟苓身旁時,被車夫叫住了。
“嘿,乾什麼去?沒看到人家夫婦二人有話說嗎?你這下人怎麼當的?”
這位車夫,與先前去侯大將軍府攔他的不同,卻同樣惹人討厭。
吟心不滿地看他一眼,隻得悻悻回到原地蹲著。
車夫偷笑一聲,出門前,路將軍可是再三叮囑過,要盯緊這個叫吟心的伶人,此人心思頗深,恐對路夫人不利。
便是看在路將軍的錢袋子上,他也不會讓這個伶人做出任何不軌之事。
二位暗裡的心思,路欣文他們不曉。
看他臉上真誠,佟苓平靜問他:“你藥下得很重嗎?”
方才她在馬車裡躺著,實在冷得厲害,便轉醒過來,聽到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她小心掀開車笭,恰好看到了信裡的內容。
路欣文依舊點頭,語氣愧疚道:“原是不嚴重的,也沒有生命危險,可現在…”
他沒再說下去,也不敢繼續說。
“嗯。”佟苓笑了笑,十分冷靜地說道,“沒關係,找到田雯依我就能治了是嗎?”
路欣文詫異一瞬,點頭稱“是”。
佟苓:“那就行,隻要能治,就不嚴重,你彆老喪著臉,顯得我活不長一樣。”
對上她溫柔的笑,路欣文一時恍惚,他想說找田雯依隻是碰碰運氣,萬一田姑娘有方可解呢?
但話到嘴邊,又不忍心說。
他薄唇翕動,撒了謊:“你說得對,隻是暫時找不到田姑娘,又不是一直找不到,隻要找到她,你也不必再受苦了。”
說到此處,他心中愧疚頻起,所以頓了頓:“對不起,本來你也不用受這份苦,是我擅自給你用了藥。”
佟苓抿了抿唇,走到馬車前室,柔聲安慰他:“沒關係,我原諒你了。”
也許她不該原諒,可她對他生不起氣來。
路欣文抬眸,她的目光是那般的溫柔,便好像一盞燈、一束光不僅能照亮他,還能給予他溫暖。
他眉宇間的沮喪一掃而空,也笑著衝她點頭:“謝謝。”
佟苓略微驚訝,這還是路欣文頭一次跟她道謝。
果然,她看上的人不會錯,他就是他,還是那個善良的好人。
“路欣文,我們去北羌吧。”
她心裡明鏡,路欣文的表情告訴她,她身體裡的藥,可能沒那麼簡單。
這次是她拖累了他,若不是她偷偷跟來,路欣文興許已到了北羌,畢竟那是他自幼長大的地方,北羌城忌日,路欣文定然錯過了。
“可你的毒…”
路欣文話沒說完,便被佟苓開口打斷:“田姑娘不是還沒找到嗎?我們回了穆州城,也得等消息,倒不如趁此機會,先去一趟北羌。”
她看他一眼,嗓音低了幾分:“去北羌城祭奠亡人。”
路欣文眸光複雜,並未看她,隻是垂首忖度。
“去吧去吧,就當是我想去可以嗎?”看他愁眉不展,佟苓撒嬌般拽住他衣角,嬌聲說道,“好不好?好不好嘛?去吧去吧!”
路欣文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寵溺般看著她,點了點頭。
“好,我們出發去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