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哭訴(2 / 2)

沈韶便涼涼掃了她一眼,“你是要我阿娘同祖母去打擂台?”

沈含月麵上十足十地無辜,“四妹妹這話可真是冤枉我了,你若是貿貿然到父親書房,沒頭沒尾提什麼不願嫁安東都護,父親定然要斥責與你。可祖母不一樣呀,你到祖母跟前哭一場,少不得祖母要覺得秋姨娘胡鬨,隨意就定下府中女兒的親事。”

不論沈含月是否有壞心眼子,這話說得倒確實實誠。

沈韶便氣不順地冷哼一聲,“彆以為這樣我就會承你的情,你也是故意來與我作筏子的。”

沈含月絲毫不動氣,“我見秋姨娘焦頭爛額心裡便舒坦,你就當我想給她找點麻煩吧。”

沈韶擦擦麵上眼淚,也不顧沈含月前腳剛走,起身堅決道,“同我去懿祥齋。”

子菱急得也快哭了,“三姑娘打小便和姑娘您不對付,她叫您去找老太太,這能行嗎。”

沈韶鼻子一酸,眼圈又紅了,“不能行又能如何,找得出一個肯替我出主意的人嗎?不行,我便求到祖母可憐我。”

沈含月本該覺得暢快的,可她與沈韶說了這半晌的話,心裡也莫名煩了幾分。

銀珠察覺出她心情不好,蹦出來句很伶俐的話,“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非是旁人三言兩語便可改變的,姑娘不必思慮太多。”

沈含月很是驚奇,“怎的突然這般老氣橫秋的。”

十一月的夜風就已冷得刮人臉,銀珠攏了攏領子甕聲甕氣道,“奴婢知道,姑娘是見四姑娘今日這般心裡不好受。可姑娘今日這些話也並非隨口胡謅,四姑娘將將要及笄的年紀,便是下定成親折騰上兩年,也不過十八。那什麼都護都多大了,都能做四姑娘的爹了,嫡子女兩個,庶出子女有多少還未可知,秋姨娘說這是好親,好在哪?”

沈含月慢慢在廊下走著,“以秋妙淑來看自然是好親,安東都護為正三品,手上是統管一方的實權,雖不在上京,可銀錢地位都不缺。沈韶嫁過去是正頭娘子,要什麼沒有?”

銀珠嘁了一聲,“這話連我都唬不住,房中妾室不說,公婆妯娌一大家子人都夠頭疼的,且這男人官位高歲數又大,想欺負個小姑娘還不是隨手的事,有苦都沒處去說。”

沈含月停下蹙眉問銀珠,“我是不是有些太壞了。”

自重生以來,沈含月眉眼間難得有了幾分茫然。她想要的太多了,她想要自己和弟弟都平安活下去,想摻和奪嫡,想要為母親報仇,她是不是有些太貪心了。

在停下的這一個瞬間,她好像又重新變回從前那個瑟縮求生的小姑娘。

銀珠看得心疼了,上前急急道,“這算什麼壞呢,咱們這縣伯府中的人,哪個不是滿心滿眼地隻顧自己。姑娘,您是這些日子太勞心,著相了。”

沈含月慢慢動了動凍僵的手,“壞也沒辦法,壞也要做。”

上輩子她是個實實在在的好人,可她好得太窩囊了,還不如壞一點。

“銀珠,我覺得我母親應當過得也不容易。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但我覺著,母親在這裡生活的時候,一定也不開心。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