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交好,池家長輩給池禹在學校附近買了套公寓,他們很喜歡於星落,便也給她準備了房間,名曰“相互照應”
那是於星落第一次喜歡人,真搬進了公寓裡,不過是為了多些相處時間而已。
但她和池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冷拒傲慢,玩世不恭;於星落內向敏感,揣著暗戀不敢宣之於口。
喜歡一個人,就算嘴上不說,也會從眼神裡跑出來。
四年裡,池禹的目光從未在於星落身上停留。他不知道於星落的那份喜歡,很有可能知道了,也懶得去回應。
直到畢業前夕,他們都喝醉了,上過一次床。
於星落醒來之後一走了之,池禹沒聯係過她。
說來諷刺,他們竟然是這樣的關係。而她不長記性,一次又一次淪陷。
她想過很多和池禹再見麵的場景,或許是朋友聚會,陌生場合,亦或是商場上短兵相接。
這樣的開場方式還真是始料未及。
昨晚她和朋友在酒吧,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墨藍的夜色濃稠得像化不開,涼風吹來,拂
散一半酒意。
她給各位醉鬼相繼安排車輛後,揉了揉發暈的腦袋,恍惚看見燈火闌珊處,他穿著白襯衫,坐在車前引擎蓋上,雙腿交疊,低頭抽著煙。
懶洋洋的,對什麼事兒都不太在乎的樣子。
像是人海茫茫的偶遇,又像等了她很久。
池禹抬眸,隻問了她一句:“於星落,你跟我走嗎?”尾音輕扯,透著慵懶。
於星落也不知膽子怎麼就忽然大了起來,徑直走向他
。
池禹直接把她帶到酒店。
她沒拒絕,兩人像是心照不宣似的。
她走到落地窗邊,對岸一簇簇的,高聳入雲的樓宇,是這個城市拔地而起的欲|望,隔著青白的雨幕,她看到正對著酒店的巨幅廣告牌從昨晚到現在還未停歇,正放著江詩丹頓最新的一期廣告。
這兒是這座國際都市最繁華的地方。
這間套房應該是他長期住的,臥室的正對麵是開放的步入式衣帽間。中央是表台,搖表器裡發出輕微響脆的“滴答”聲,節奏均勻;三麵衣櫃靠牆,暗沉的鎳合金材質搭配半透明黑玻璃櫃門,探照燈亮起,愈發顯得冷感奢華。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他的襯衫,領帶,西褲,腰帶等各類衣物,被分門彆類的收納好,在不同區域,很容易分辨。
正出神的時候。
“落落,給我拿浴巾。”池禹的聲音從浴室裡傳來,語調平穩,聽不出端倪。
於星落想,浴巾難道不是掛在裡麵嗎?為什麼要喊她拿。
“裡麵沒有嗎?”她回問。
裡麵沒再有聲了,她人走到浴室門口。
被人一個大力將她拽了進去。
*
她坐在冰涼的大理石盥洗台上,沒想到他把自己拽進來是為了這個。霧蒙蒙的水汽中,他的臉異常不真切,多了一份邪氣。
鏡麵上薄薄的水霧,彙聚成水珠,又積聚成一條水柱汩汩往下流淌,將這幅氤氳完美的畫麵生生割裂。
於星落看向鏡子裡自己的身影,也因此破碎。
太過刺激,她的四肢瑟縮,神經顫栗。
池禹的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撥弄著她的耳垂,很壞地悶笑了聲。
似是看穿了她的緊張,隨手扯來浴巾,裹住她,也兜住兩人身體。從視覺上看,沒那麼羞恥,又有了稍許的安全感。
然而肌膚觸到物料,一下下,若即若離的,緊繃的神經並無鬆懈,反而空蕩的後背,傳來一陣陣酥麻感。
於星落忽然反應過來,他根本就不是怕她羞澀。而是想借助浴巾的質感,摩擦,放大敏感,從而讓她更快進入狀態。
他好會。
自己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她失去重力般,凝白的手腕沒什麼力道地勾住他的脖子,蹭到他後腦勺硬硬的發茬。
未施粉黛的臉頰因嫋嫋水霧的蒸騰,而呈現出一抹健康的紅暈,五官精致可愛,一雙眼眸充盈著瀅瀅水意。
池禹應該很滿意自己這一惡作劇,低頭咬住她的唇,肆意地親著,手臂撐在盥洗台上,將她鎖進自己臂彎的方寸之間,繾綣又曖昧。
“放鬆。”於星落緊張得咬緊牙關,他貼著她耳邊命令。
他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味,煙草味含混著男士香水,像是無人區沙漠瘋長出來的植物,充滿了野蠻又背叛的意味。
於星落被這種味道包裹著,受不了他的力道,唇邊溢出一聲低啞的:“疼……”
他又是那種玩世不恭的,胸腔震顫著,悶出幾聲破碎的笑,拇指擦過她柔軟的嘴唇,眉峰一挑,低語道:“這麼緊張乾什麼,怕我?”
“不是。”於星落搖頭,緊緊抱住他。
他的聲音和姿態都太有蠱惑性,讓人沉迷。她不禁想,他這樣親昵的叫著她,做著愛人之間才會做的極致親密的事情,到底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