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星落剛要附和的時候,一道冷硬的聲音夾雜進來。
池禹給了她一記眼神,冷冰冰的,嘲諷又蔑視,很紮人。他沒看她的臉,直接甩手走了,一句話都懶得跟她講。
宋雲不明所以,呐呐道:“這祖宗又怎麼了?”
隻有於星落明白。那是一巴掌抽在她臉上。
他總是知道怎麼把刀子紮在哪兒最讓她疼。
她說錯了嗎?不然能怎麼樣?難道跟宋雲說兩人暗度陳倉嗎?
兩人暗搓搓的關係無法擺到台麵上,她不跟他來有什麼錯?
現在不是緊張,而是實打實的難過。於星落隱忍著,咬了下嘴唇跟宋雲說:“宋姨,我先過去了。”
宋雲也尷尬:“好啊,再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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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星落找到鄺英傑,在桌邊坐下。雪白的餐布被疊成了惟妙惟肖的天鵝造型,銀質的刀叉,大大小小裝各種酒的高腳杯……一一從她眼前掠過,然後變得模
糊。
不知何時,她眼眶裡閃著淚花。
她趕緊低頭手指背擦拭,但這也沒法解釋眼睛為什麼發紅,還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這兒好乾啊,我隱形眼鏡都要飛出來了。”
鄺英傑:“你近視?我怎麼不知道?”
於星落說:“度數不深。”
鄺英傑說,於星落這樣女孩子,一般男人是不敢追的,太優秀了。
可現在她卻因為某人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一句話
難過,連日來的討好已經讓她很沒尊嚴了,於星落不知道自己還能卑微到哪兒去。
他任性,而她生性敏感;用“不合適”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再恰當不過,可於星落偏偏不信邪,她總覺得對這個男人就像她攻克技術難題一樣,她這麼聰明,可以的。
展廳亮起燈光,於星落真怕被人看到窘狀,逃似的去洗手間,給自己半個小時,強迫自己必須恢複儀態。又沒人哄,這麼大的人了,不能哭啊。
很快,她就把情緒收斂的乾乾淨淨,返回去的時候碰見鄺英傑和幾個男士,各個西裝革履,鄺英傑卻隻給其中一位介紹於星落:“這位是英元科技的技術組長於星落。”
又跟於星落暗示:“這位是圳源基金的趙總,也是IC(投委會)成員。”
於星落知曉對方的身份極高,立馬嚴肅起來,笑容也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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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雲對拍品完全不感興趣,準備隨便拍個東西好了,就是捐錢嘛。
她閒的往門邊一瞥,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於星落和人在聊天,確切地說是幾個男人們正認真聽她講著什麼。她工作的時候不驕傲也不自卑,更不會頭抬得很高看人。隨和又淡定。
這種強大與專業,贏得彆人的尊重與欽佩。
她穿著白色無袖西裝裙,裙擺一半挺括的版型,另一半是百褶,不規則狀的搭配,颯氣又嫵媚,露出一雙又細又直的漫畫腿,高跟鞋上的銀色蛇形繞帶勾勒著優雅的小腿線條,韻致性感。
黑色長發暫時被拉直,柔順地落在一邊肩頭,十分乾練。
她和刻意打扮,高級定製的小姑娘們不是一掛的,仿佛一簇簇清淡小雛菊裡,開出的亭亭水仙,讓人驚豔。
宋雲明白,於星落不需要華服,她本身就是個華麗的人。
彆的姑娘來是當花瓶的。
而於星落的專業、人格魅力,讓她在男人場裡平分秋色。
沒人有資格對她指摘半個字。
宋雲又看看於星落身邊的年輕男人,瞬間嗑起cp來,幽幽道:“星落和他的同學挺配啊。”
她看向兒子。
挺意外的,池禹的目光也死死釘在於星落身上,臉臭得像人家欠他一個億似的。
“配你媽配!”他剛吐出三個字,便想到身邊就是他媽,於是改口:“配個屁。”
宋雲“害”了一聲,倒也讚同池禹的話,“也是。任誰看了這姑娘,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這是要愛上她啊。”
她要是個男的早把人姑娘擼回家了,哦不,就算是女的她也想搞百合!
燈光再次幽暗下來,下一
件拍品被呈上來,於星落和鄺英傑跟那幾個人也散了,展廳裡很吵,鄺英傑低頭在於星落耳邊交代了幾句,可能是笑話也可能是投資的好消息,於星落跟著彎唇笑笑。
看著格外曖昧,仿佛紳士的公子哥逗大小姐開始似的。
隨後鄺英傑離開場內。
池禹站起來,拽了拽領結,眉頭也跟著皺了下,這一道動作挺衣冠禽獸的,他走向門口。
大門虛掩著,他順便把單薄的於星落也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