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問於星落:“今晚打牌,叫秉洋來吧。他最近忙什麼呢?”
於星落劃拉著手機,剛要給於秉洋打電話,想到自己和池禹的關係。哥哥的眼神比較毒,是能看出兩人的曖昧的。
或許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周以後,他們的關係就會進入一個新的階段:沒關係。
就沒必要叫他看出來了。
於星落說:“我哥最近有點忙,不叫了。”
林雨翔每次休假都想著玩兒,又說:“對
了,顧淳搞了個登山活動,在下周,你們一起來啊。我們一群大老爺們,沒女生怪沒意思的。”
於星落態度敷衍:“不一定有時間,太忙了。”
她也不會再參加這群人的集體活動了,果然熟人是不能談戀愛的。
之後的日子裡,於星落和池禹雖然恢複了交往,但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一周就一兩個晚上呆在一起的,相處的方式變得小心翼翼,不止她,他也是。
儘量不去碰觸對方的底線。
分手是兩個人的事情,於星落好幾次都想和池禹談,卻沒找到機會。
莫雨直接跟於星落說:“還是你太心軟了。沒下定決心。”
於星落想,她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怎麼可能那麼硬呢?
分離,不止是陣痛。
*
十二月初,池禹出差回來。
於星落也沒想到兩人見麵竟然是在理工大校慶上。
鄺英傑受到校方邀請,他把於星落帶上。池禹這人一向不愛瞎幾把湊這種熱鬨,但是被顧淳好說歹說拉著去了。
再一次走進校園,林蔭道,橡膠操場,實驗樓……於星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按照大部分人的標準,於星落的大學生活並不精彩,除了學習比賽、拿獎、學金,她的私生活隻剩下一件事:暗戀。
那段日子太苦,於星落甚至都不願意回憶起。
學校門口拉了一條很大的橫幅:“熱烈慶祝XXX80周年”的字樣。身穿藍色小馬甲的學生誌願者正在貼引導牌和礦泉水,一張張青春洋溢的臉,叫他們:“學長,學姐。”
有人認識鄺英傑,乾脆叫“鄺總。”
校內的停車場熱鬨起來,來參加校慶的都是優秀的校友,車卻挺低調。隻有一輛藍色的轎跑,大喇喇地開進來,十分紮眼。
池禹從車上下來,看見於星落和鄺英傑走在一起,手指還筆畫著什麼,談論工作。
他舔了下嘴唇,有一絲玩味。
顧淳這個大喇叭直接叫住鄺英傑,於星落隔著攢動的人頭,看見池禹。
他的頭發短了一兩厘米,一身筆挺的深灰色西裝,鋥亮的德比鞋,外麵是黑色羊絨大衣。背部平直,肩膀寬闊,完美地撐起西裝,清爽又矜貴。
薄唇緊抿,帶了那麼點兒不屑和鋒芒,看人的時候目光冰冷,尤其是看她的時候。
顧淳拉著他走過來:“哎喲,今天見著鄺總這大忙人,太
他媽難得了。”
鄺英傑笑道:“去你的,上個月不才見過?”
慈善拍賣那次,強買強賣讓他買了幅畫回去。
顧淳一拍腦門:“瞧我這不裝事兒的腦袋。”
鄺英傑看向池禹,伸手:“池總,幸會。”
冬日的風吹得梧桐樹葉簌簌作響,時不時落下來幾片,池禹臉上沒有表情,下頜線緊繃著,鋒利宛如刀鋒一撇。
他伸手跟鄺英傑握了一下:“幸會。”
眼睛掃著於星落,沒什麼表示,隨即和顧淳離開。
鄺英傑看兩人的背影,又看看於星落,感慨:“池禹對我意見還這麼大。”
於星落忍了忍:“他就一個小孩子性格,你彆理他。”
“我理不理無所謂,商場談交情不談私情。”鄺英傑是個老好人的脾氣,卻洞察一切:“你彆慣著他就行。男生的心理成熟比女生晚,他要是成長期太長,吃苦的是你。”
“……”
“鄺總你在說什麼?”
鄺英傑一臉“在我這你就彆裝了”的表情:“我們除了是合作夥伴,還算朋友吧。我不至於公私不分,也相信你的為人,你能處理公事和私事。”
原來鄺英傑看出來了,於星落隻好保證:“我不會因為私事影響工作。”
“彆那麼嚴肅,我又不是池禹。”
“……”
兩人走了一段路,沒想到又碰見了池禹,顧淳走了,他身邊是一位老教授,兩人正聊著天。
薑老頭。
他們的專業老師,薑老頭還是那副樣子,個頭小小的,瘦瘦的,穿著一件一冬天隻洗一次的羽絨服,胳膊夾著本書,臉上卻是笑眯眯的。
教書這麼多年他的職稱並不高,因為不熱衷於發表論文,也不學官|場那一套阿諛奉承。
見到於星落和鄺英傑,他挺興奮的,尤其是知道這兩人創業:“不錯不錯,終於熬出來了。”
鄺英傑:“路還長著呢。”
“慢慢來,不著急。”薑老頭直接撇了脾氣炸的池禹,打量眼前人,瞬間八卦起來:“你們一起創業,然後走到一起了?”
於星落:“……”
池禹:“……”
鄺英傑哭笑不得:“老師你怎麼那麼八卦呢?我和星落一直都是搭檔,彆亂點,讓她男朋友吃醋。”
其實薑老頭也不在乎是不是真的配不配對,招呼著幾人說:“走,去我辦公室。”
於星落心想幸虧是和鄺英傑一起來的,不然她這種不會聊閒天的人得悶死,上樓的時候,她的腹部微微有一絲扯痛感。
熟悉的感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