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星落知道池禹沒那麼多閒工夫去做這種小事的,技術上他的事情他幾乎不管,也就項目計劃書過個目而已。更彆說這種反饋意見了。
但是她由衷感慨,彩虹屁馬上安排:“我忽然發現你還是挺厲害的。”
池禹斜她一眼,清晰的喉嚨滾動兩下,欲言又止,過了三四秒才說:“……難道你原以為我是草包嗎?”
“……不是!”
我不跟你杠,你來勁了是吧?
拿人的手短,於星落不跟他計較。
想到近日來他有意補償鄺英傑,中午分享經驗,現在又幫她修改意見,“你對鄺總還挺好,我替他謝謝你了。”
池禹身體懶洋洋地向後靠,垮下來,一雙長腿大喇喇地敞開著,反問她:“你對你也很好,你感謝我嗎?”
“……”於星落也順著問:“既然兩家公司市場重合,我們是競爭對手,你不怕幫了我有朝一日威脅到你自己嗎?”
當初說的,日後在商場上見麵不用手軟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池禹抬了下眉梢,似笑非笑,用恍然大悟的口吻說:“你說的對……那你自己寫吧。”
他站起來,從褲袋裡摸出一個小盒子,去外麵抽煙了。
於星落臉湊到電腦旁一看,落款署名和日期都幫她寫好了,她還自己寫什麼?
她檢查了一遍並沒有什麼漏洞,點擊發送。
然後又仔細研讀了內容,語言精煉,並沒有過多修飾,也並不晦澀難懂。
於星落想,如果他寫的是代碼的話,一定也是可讀性很強的。
和他這個人一樣爽利。
小腹還是往下墜著疼,她又爬到床上去了。
陽台上,池禹坐在戶外桌上抽煙。她側著身看他,心裡覺得怪怪的,直到天色昏暗下來,池禹走入房間,跟她說一起出去吃飯。
於星落這才反應過來,他好像一整天都跟她呆在一起。
她警惕起來,又叫她去吃飯?
“不去。”
這個回答早就在池禹的意料之中了,他哼笑一聲,歪理一套一套,宛如俄羅斯套娃。
“午飯時間我被鄺英傑拉著談事,沒吃,下午又幫你處理工作,我們是競爭對手,幫你就是害我自己,我做這麼大犧牲你真的連飯都不請我吃嗎?”
*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走出酒店,前往鬨市區。
於星落目視前方,一直在想池禹為什麼幫他們呢,那種感覺好像他也希望英元的管理和運營越來越好一樣。
百思不得其解。
他對待工作的態度極其認真,畢竟這是商人的秉性。
就算他想再泡她,但也絕對不會拿生意開玩笑。
為什麼呢?
於星落疑竇叢生。
她看著前方,城市的夜景,霓虹燈火,一幕幕往後倒退。
池禹問她肚子還疼嗎。於星落搖頭。
兩人來到市中心的一家知名的中餐廳,主打淮陽菜係。
餐廳布置的格外有情調,身穿靛藍色旗袍的女服務生將他們引進去,古箏琴音繚繞,很有意趣。
池禹拿過IPAD掃了幾眼,點了幾個菜。
蟹粉獅頭,平橋豆腐,開洋蒲菜,軟兜長魚,白袍蝦仁。
軟兜長魚是淮陽菜係裡最富盛名的一道了,被稱為“開國第一菜”。
池禹又看了眼於星落,跟服務生說:“再加一分甜湯,熱的。”
服務生:“好的,請問要點酒嗎?”
池禹:“不用,快點上吧。”
……
於星落喜歡川味或者湘味的麻辣,但人不舒服的時候還是挺想念這種跟家鄉菜口味很接近的清淡口味。
正好她也餓了,菜上來以後她低頭認真吃起來。
用實際行動演繹著“我就是來吃飯的。”
她本來以為池禹又要胡說八道了,他這人找著機會就犯渾。
但不是。
池禹說:“我以前覺得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忙工作,是有故意跟我對著乾。沒想到不是。”
“我為什麼要拿工作跟你對著乾呢?”於星落喝著水,反問他:“你會拿工作去討好女孩子嗎?”
於星落本來就是理智的人。
說白了,那些年她喜歡池禹,也為此失去過原則。
但是關於夢想與前途,她從未動搖。
池禹沒有猶豫:“不會。”
兩人這樣談話,很坦然,並沒有覺得不妥。
就算池禹再喜歡胡鬨,但也有個度。
他們都長大了,莽撞的少年時期早就過去了,認清過,反省過,衡量過。
前麵的路,要怎麼走才行得通。
池禹:“英元近期的研發任務會放慢,利用這一年去匡正修改錯誤,你的壓力應該要緩解一些,想過接下來該怎麼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