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
“男的。”於星落把紅色的護照放到台麵上,她一向不屑於撒謊,也懶得撒謊。
“哦。”池禹語氣冷淡,清勁的手肘還撐在大理石台麵上,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她。
很快,工作人員便把手續辦好,護照和房卡一起交到她手裡。於星落拿過來看了眼,在高層。她將東西塞進雙肩包側麵,推著行李箱走進電梯。
池禹頓了幾秒,邁著雙長腿不緊不慢地跟過去,快到電梯的時候,他略一伸手將行李箱手柄接了過來。
於星落忍不住抬頭看過去。
“看我乾什麼?進去啊。”
行吧,於星落悶頭進電梯,方塊空間有一種玻璃和金屬的冰涼感,但兩人站在一起,彼此身上獨特的味道纏繞,讓空間有一種逼仄感。
電梯往上,從腳底就有一種上推力度,於星落盯著跳躍的數字。
“今天玩得開心嗎——”池禹的聲音到一半,電梯裡突兀地響起了微信語音呼叫的聲音。池禹的手機就攥在他手掌裡,那隻可能是於星落的了。
她出來旅行,背的包很大,裡麵亂七八糟什麼東西都有,手機被丟到包底部。她將背包拿下來,低頭翻找了一通,這才拿到震動的手機。
這時,池禹伸手講黑色的背包接了過來,示意她先接電話。
於星落看清楚屏幕,是陳燃打來的。
“喂,陳燃?”
陳燃:“剛剛看到,你的圍巾落在我車上了,要現在給你送過去嗎?”
於星落摸了摸脖子,空蕩蕩的。這兒天氣陰晴不定,圍巾是很好的禦寒單品。但是現在時間不早了……她說:“不麻煩了,下次見麵你帶給我就行了。”
陳燃笑說:“行,反正你離開倫敦前我們肯定還會再見麵的。”
於星落手持著電話,禮貌笑了一下。
陳燃:“你辦理好入住了嗎?”
“嗯,快到房間了。”
陳燃並沒有彆的意思,隻是例行關心而已,他說:“你到房間給我發個消息,白天出去玩有碰見什麼困難也可以找我。”
“行,謝謝你啊,晚安。”但應該不會碰見什麼困難。
“晚安。”
通話不到一分鐘。
於星落收回手機,問池禹:“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這幾天玩得開心嗎?”
於星落:“還不錯。”
“這幾天還要和那個朋友出去?”池禹又問。
於星落不清楚池禹是怎麼知道自己這些天在這邊有朋友的,但這句話是明知故問的吧,他都聽見電話了。
“可能會見麵,新認識的朋友。”
“嗯。”他又狀似漫不經心應著,聽著也不關心她和什麼朋友出去玩兒。
電梯到了於星落所在的樓層,池禹單手將行李箱拎出來,巨大的箱子在他手裡跟沒重量似的,滾輪在地毯上一點聲音都沒有。
於星落的房間距離電梯間不遠,不到一分鐘就到了。
他將背包和行李箱一並交到她手裡,於星落剛要開口的說點什麼的時候,掌心裡還多了個小東西,硬硬的。
她舒展開手掌一看,原來是一個薄荷糖,銀色的包裝紙,印著英文。
應該是品牌logo,她不認識這個牌子。
池禹:“醒醒酒再睡,一個人彆喝酒了。”
於星落張了張嘴,卻見池禹已經轉身離開。
她站在原地看了會兒他的背影,身形鋒利地宛如一把刀,還是帶著一股傲氣,很快消失在視野裡。
都忘了禮貌性問一句他住在哪一層,來英國乾什麼的了。
於星落進了了房間,將那顆糖放在嘴裡,一股清涼感瞬間湧入四肢百骸,瞌睡蟲都被打散了。
她靠著這股意誌力打開行李箱,拿衣服去浴室洗澡。
回到床上反而不困了,她靠在床頭,儘管刷過牙了,舌根底下還是有淡淡的薄荷糖的味道。
這家酒店就在泰晤士河邊上,池禹回到房間後長久地沒有挪動,他就站在窗戶邊上,盯著外麵的倫敦橋,漫漫燈火映入深邃的眼眸裡。
卻像火星墜入深淵,沒有回應。
他拉上窗簾回到浴室,脫掉身上的T恤,清瘦而有力度的身體顯露出來,窄窄的腰,兩條清晰的人魚線隱藏在運動褲的邊緣。
心頭的燥鬱感卻再次湧現。
坐在浴缸邊緣盯了會兒手機上的照片,是平安夜那天,於星落在洲際頂層拍的,側著身體,隻描摹出一個虛虛弱弱的影子。
皮膚白得像一道光,唯有唇上的那一抹絳色,吸人眼球。
把手機放在洗手台上,解開運動褲上的腰帶,一股無名火往小腹下麵躥,沒一會兒下麵就起來了,他頓了一下自嘲地輕笑,並沒有打開冷水自己下去,而是伸手解決了。
七情六欲,人人都有。
*
第二天於星落起來的時候,已經靠近十點了,她在床上靠了一會兒。
天色也昏昏沉沉的,莫名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沒多會兒,她捂著被子又睡下去了。
這一次快到中午才起來,是被餓醒的,這才不緊不慢地爬起來,準備找個餐廳吃飯。
她從小到大,鮮少有這樣的時光,可以不管時間流逝,不管作業DDL也沒有工作催著她快一點。
她花了半個小時梳洗打扮。
到樓下的時候,陸京延給她發了條消息,問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飯。於星落驚訝於陸京延竟然也來了,她走出電梯的時候,正巧碰上其他幾人從另外一個電梯裡出來。
還有林雨翔。
於星落微微張嘴:“你們都來了?”
池禹站在幾個人裡,一身正裝,長身玉立。纖塵不染的白襯衫,黑色的西裝口袋上塞了一小片藍色的口袋巾點綴,禁欲又紳士。
於星落鮮少見他這樣正經,和昨晚穿著運動裝,一臉戾氣的大男孩兒判若兩人。
池禹的目光掃了一眼於星落,嘴角輕扯,隨後視線回到手機上。
林雨翔回了於星落的話:“我最近飛倫敦,順道和他們一起的,馬上就得飛國內了。”
於星落:“哦哦。”
“一起吃飯嗎?”陸京延問。
“……行啊。”
結果最後留下來吃飯的,就是陸京延和於星落,池禹和他公司的人來這裡還真的有正事兒,走過於星落身邊的時候,他停下來,低頭掃了眼她的衣服。
黑色的薄款針織裙,領口空蕩蕩的,有兩顆白色珍珠。腳下踩著一雙白色乾淨的板鞋,短襪邊緣也遮不住纖瘦的腳踝。
他淡聲開口:“天氣不好,多穿點。”
於星落眨眨眼,“哦”了一聲,看著池禹嘴角浮起一層淺淡的笑,隨後邁著長腿,上了酒店門口的一輛黑色奔馳車裡。
於星落和陸京延相攜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廳。
“我最近也是沒事兒,正好池禹來這邊出差,我就跟著一塊兒來了。”陸京延說。
原來是來這邊出差啊。
飯後於星落攪動著咖啡杯裡的貝殼勺,默默地想。
陸京延明知故問:“星落,你一個人來這兒玩嗎?”
於星落說:“不是,前幾天和一個朋友,今天他要上班了。”
“男的女的?”陸京延不動聲色地問。
“……男的。”怎麼都喜歡問男女啊。
陸京延:“在愛丁堡,就你們倆?”
“對。”於星落被問的越來越不自在,抬起眼皮看陸京延:“怎麼了?”
“沒事兒,問問。”陸京延絲毫不覺得尷尬,果然那一脈兄弟出來的,“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啊?他一直在這兒工作?”
於星落無語了,還是好脾氣:“沒認識多久,朋友介紹的。”
陸京延:“那你喜歡他麼?”
於星落終於不回答了,狐疑地看向陸京延:“你的問題有點多啊。”
陸京延說:“我說我是替於秉洋問的,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