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會結束,回家的路上。
於星落坐在副駕駛,忽然伸手摸摸他的臉:“我覺得你今天的表現挺好的。”
池禹斜眼看過去,又恢複那副有點兒嘚瑟的模樣,欠揍地問:“就隻是挺好的?”
於星落改口:“挺棒的。”
說完她又很怕這人再開黃|腔問一句“哪兒棒?”
池禹倒是沒問,而是酸溜溜地提了一句:“沒有mit的高材生棒。”
又來?
“……”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和陳燃的個性適合做技術,而池禹適合在商場上運籌帷幄,他有絕對的格局和前瞻性。
不知道當初為什麼跑去學理工科。
她想起來問:“你有過夢想嗎?”
“大小姐,這麼假大空?”池禹調侃地笑了。
於星落著急著解釋道:“就是從小到到大,一直比較想做的事情啊。”
池禹看看她,“有。”
“什麼?”
“我前年跟你說過,你不記得了。”
於星落回憶了一下,絞儘了腦汁都想不到,池禹跟她說過夢想嗎?
“不重要。你呢?”
“一直沒變過。”
“跟我說說。”
於星落將座椅放下來,她眯著眼睛看向無儘的蒼穹,還有燈火闌珊,
“小的時候我問過爸爸為什麼要學習。他說,女孩子讀過的書,學到的知識,無論我是不是在做著一份平凡的工作,都會讓我成為一個有底氣,勇敢的人;這個世界發展太快,像一股凶猛的浪潮,更像一段稍縱即逝的短故事;我努力讀書,認真工作;不敢鬆懈,因為不想在一段故事裡平淡筆鋒。”
就像她今天看到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猶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幸好,她愛的人,是她的方向;她在做的事,讓她很充實。
池禹的手與她緊握在一起,十指交扣。
他說:“落落,一直沒和你說過,你是我的驕傲。”
*
夜晚洗完澡上床,池禹穿著灰藍色的睡袍,靠在床頭看平板。
而於星落的是一件灰粉色的,和他的是一對。
她擦完身體乳爬上床,池禹放下了pad,伸手把她摟到懷裡。
於星落小聲咕噥著,略帶羞恥:“乾什麼不關燈呀?”
嘴上這樣說,還是在他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嘴唇一下下親他的脖子。
池禹卻說:“聊聊天。”
於星落眨眨眼:“聊什麼呢?”
池禹說:“明天是你的生日。”
於星落抿著嘴巴笑:“對啊。我要28歲啦。”
她是一點都不為年齡發愁的。
“有想要的禮物嗎?”
於星落琢磨了下,還真的沒什麼想要的。因為她現在什麼都不缺,車子,房子,男朋友都有了,工作是自己想做的,錢財等身外之物她自己有能力獲取,而且對於星落來說一份有用的數據比一枚鑽石珍貴多了。
更何況,池禹的無限額卡還在她手裡頭呢。
她彎彎眼睛,心情很明媚:“要你陪我一天就好了。”
“好。”他也笑,抬手撥弄她的吊帶睡裙,在肩頭落下一個吻。
黑暗中,於星落基本上和他同步,拽掉他的睡褲,又褪了自己的小內內。
很快,兩人糾纏在一起。
第二天雖然不是周末,池禹特意休假一天,帶於星落去西山的度假山莊玩。
“過年休假再去遠一點的地方?”
對他們這個階段的人來說,休假才是最難的。
池禹雖然昨晚問過於星落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卻並非真的沒給她準備。
車子駛過跨湖大橋的時候,於星落接到母校的電話,祝她生日快樂。
於星落受寵若驚,她還不是傑出校友啊,怎麼會這樣?
老師說,謝謝她的慷慨回饋母校,又詢問捐贈儀式的時間。
於星落懵了,直到對方發來一張捐贈的協議。池禹以於星落的名義,捐贈了一億元作為教育發展基金。
池禹側頭問她:“這個禮物,還可以嗎?”
他清朗的麵容沉浸在晨光裡,下頜線清晰利落,暖色的陽光落在鋒利的鼻梁一側,拓下淡淡的影子。
還是那樣的笑,不懷好意,卻異常柔和。
兩人不對視一眼,嘴角漾著笑,又各自移開。
這份禮物是有特殊含義的。
於星落想起來,忽問:“公司,為什麼叫o?是有特殊的意義嗎?”
池禹:“是我的秘密。”
於星落呐呐,沒有繼續問,轉而道:“西山的晨光很漂亮。”
池禹:“我曾在這裡從傍晚坐到清晨,四點的西山是最美的。”
兩年前的今天,他和於星落吵架,想哄她卻不知道怎麼辦。想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給她,卻又氣她不想讓她好過;想到帶她玩兒直升飛機,提前一天來到這裡,和朋友在山上坐了一整晚。
矛盾,煩躁,沮喪,疲倦。心中隱隱明白,他和落落又要完蛋了。
……
一路到西山。
湛藍的天空,巍峨連綿的群山,飄浮的雲朵。
池禹在草地上玩無人機,他穿著休閒便裝,牛仔褲包裹著長腿,飛行員外套。黑色的短發有些淩亂,卻掩藏不住過分帥氣的臉。
於星落鋪著野餐墊,安靜地曬太陽,池禹玩兒累了,躺在她腿上睡覺。
過了會兒,他頭在她懷裡拱了拱:“落落,我的頭有點疼。”
於星落沒有反駁,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又用手指點著他的太陽穴,打著圈地摁著。
日薄山光,山川萬物、頑石、蒼苔皆有記憶。
倏然回首,已經十年。
池禹少年時曾想過,美酒輕裘過一生,浮花浪蕊,無所不能。
後來,他遇見了喜歡的姑娘,溫柔又強大,好像海裡的鯨魚;所以他會變成大海,去包容鯨魚的夢想和野心。
哪怕他早已能從容不迫麵對波瀾壯闊,可到她麵前,哪怕他已經28歲了,他還是會說:“落落,我很依賴你,以後你要對我好一點啊。”
保護她是成長,撒嬌是本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