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嬤嬤瞪圓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夫人還是省些力氣,好好移院,彆說夫人平日裡操勞府裡的庶務是忙得腳不沾地,還有老夫人年紀大了也不能走動,您這不是為難人嗎?”
沈明宓擺擺手:“不用再多費口舌,不管是溪夫人看中了這院子,還是婆母的意思,必須得她們過來了我才能移院。”
“可是...”楊嬤嬤據理力爭,春桃立馬上前推她走:“不用跟我家夫人說了,你還是先回稟去吧!”
正妻給小妾移院,寵妾滅妻的手段做絕了,梁府還真是什麼都不顧了!
“秋杏,秋杏”春桃去送楊嬤嬤,剛去廚房領膳食回來的秋杏聽到叫聲趕緊進來,不明所以地進屋聽候差遣。
“將我出嫁前的那套百褶如意蝶戲水仙衣衫裙拿出來,然後替我換上。”不過一句話的功夫,沈明宓的額上已是薄薄的一層虛汗,臉色蒼白如雪。
秋杏心裡咯噔一聲,明明去年還明豔可人的姑娘,短短半年的時間,怎麼就如同病入膏肓一般。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沈明宓已換好端坐在貴妃榻上,秋杏替她補上一層薄妝,經過一番梳洗打扮,臉色瞧上去已是不錯。
蒼白瘦削的臉上有了胭脂的點綴微微紅潤,即使衣袖和腰身寬了幾指瞧著過於消瘦,但是出眾的容貌卻依舊奪目。
上挑的桃花眼,如月牙一般,雖不如出嫁前灼灼變得暗淡,然而就算坐著也是令人無法忽視。
這時,門口也有了動靜,春桃的聲音接著傳來:“少夫人,老夫人和夫人來了。”很快,多名仆婦和丫鬟簇擁著兩位衣著華麗的貴婦人進來,中間的二人一招手,丫鬟仆婦們俱立在門邊,貴婦人氣勢洶洶走上前,其中較年輕些便是伯爵夫人張氏。
自沈明宓病後便沒出過南風院,張氏也是兩個多月未見她,兀自突見兒媳消瘦如此,不免有些動了惻隱之心。
“婆母,近來可好?”沈明宓知道雖然梁家對她有意見是不可改變的,但是婆母張氏對她卻一直不錯,於是主動問好。
張氏剛準備開口,身後的老夫人見對方隻問候婆母,像是未見她,臉上頓時一垮,開口道:“沈氏,你的麵子夠大!身為正室,你不幫著照顧有孕的妾室就罷了,讓你移院是通知你,還想讓我和你婆母來親自請你?”
沈明宓看著麵前如同鬥雞的老夫人,每次見到她都是一幅嫌棄樣兒,心裡瞬間冷了:“祖母這是何必呢?既然如此嫌棄孫媳,為何還要管孫媳的事,不用想移院的事是你主張的吧?”
老夫人見素來不敢回嘴的沈明宓突然回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這就是你尚書府的教養,不光是長得一幅妖精模樣勾得軒兒不進書房,現在還敢頂撞長輩!”
長得如同妖精?勾得軒兒不進書房看書?哪裡學來的勾欄技倆...曾經就是這樣汙言穢語讓她在國公府抬不起頭來,更她與夫君有了隔閡。
“究竟是你嫌棄我長得如同妖精,還是你們國公府原就與尚書府有舊怨,卻要將這些怨恨加在我的身上羞辱我。”
“還有,我今日要說的是,不是我勾引梁雲軒讓他看不進書,而是他不是參加科舉的料。更彆說,他的心哪在書上,三天兩頭地調戲奴婢,納妾逛花樓,他何曾留些顏麵到我這正室夫人臉上。”
說完這些,沈明宓已是上氣不接下氣,額上冷汗密布,她無視麵前兩人的驚愕,吩咐身邊的春桃:“春桃,將我妝奩裡的和離書拿來!”
春桃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