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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宓用力擺了擺頭,試圖甩掉這來勢洶洶的睡意,馬車一顛一顛,顛得她眼皮越來越重。
自從昨日知道了今日要赴這賞花宴,她整晚都是夢魘連連,一會兒是成婚前繼母與她的談話:“梁伯爵府高門大戶,原本是尋常人家高攀不上的,既然看上了你,你可要好好侍奉公婆,相夫教子,萬不可做出有所違逆之事。”
一會兒又是大婚之時,一身鳳冠霞帔的她滿心嬌羞地等待著自己的良君揭下蓋頭,好不容易等到了醉酒的他,蓋頭一揭,對方卻是個肥頭大耳的醜男人,正留著哈喇子向她撲來。
嚇得她一下子就醒了,沈明宓睜開眼,還是在寬敞地馬車裡坐著,原還害怕繼母會訓她,豈料她像是視而不見,一直在閉目養神。而鬨著要跟著來的沈明珠則是好整以瑕地看了她眼,就掀開車簾看外麵的風景去了。
馬車行駛到了京郊,忠誠侯夫人熱愛熱鬨,每年春必辦賞花宴,地點多是在京效的彆院,以前繼母隻會帶沈明珠來,今年額外還將她帶來了,沈明宓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她也不會表明。
很快,馬車就駛進了泠園,泠園曾是聖上的皇家園林,無論是瓦湖堆山,還是建屋設亭,都是氣派不已。後因忠誠候平定邊疆有功,於是聖上便贈予了他。
而忠誠候夫人既愛熱鬨,又喜花草,經常會在這裡擺宴或小住。所以泠園經過精心的打理,是既顯幽靜又頗具美感。
沈明宓一走進泠園,見各亭台間錯落有致,小廊蜿蜒曲折,當真是詩情畫意。前麵帶路的丫鬟將她們帶到水閣處,水閣顧名思義是在水上建的一處亭閣,水麵上初荷點點,不遠的岸邊丁香、薔薇、芍藥等早已盛開,美不勝收!
一群人走進,裡麵早已坐著不少世家夫人和妙齡的大家閨秀,孫氏一愣,在邊緣坐下,輕聲問身邊的提督府夫人:“想不到今日竟來了這麼多的世家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我昨日聽小道消息,說是今日五皇子會來,聽說宮裡的皇後娘娘想給她選正妃。”提督夫人說罷,眨巴著眼暗示。
孫氏略驚訝過後,便笑道:“看來今日真是個好日子,不過這五皇子原配正妃也去世多年,按道理也該續弦了。”
提督夫人點點頭:“也是。”說罷,想提醒自家姑娘努努力,轉頭一瞧旁邊的兩個座位早空了:“你看這兩丫頭,不知道野哪裡去了。”
兩人無奈搖頭,便接著聊。
沈明宓早在邊角坐下,她出來走動甚少,所以周圍的姑娘多不太識,除了位丫鬟給她搬凳端茶,也沒人理她。
見沈明珠和劉二姑娘一見麵就往外跑了,而繼母隻顧著聊天,於是她拉著秋杏也走出了亭閣。
當然,是選擇和沈明珠相反的方向散步。水閣內的人太多,沈明宓實在不敢想象五皇子本人見到後的感受,這麼多的姑娘,個個都如花朵一般,雖然養目,但湊到一起也太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