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她不好意思地看向雲嬋:“說來不怕你笑話,咱家日子過得苦,你嫁過來受委屈了。”
雲嬋放下筷子搖搖頭:“娘哪裡的話,我家爹娘已去,在嬸子那裡日子過得也苦。隻要咱們心往一處使,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原本垂著頭一言不發的薛明照,聞言眼皮微掀,伸手握住雲嬋放在桌下的手,吐出兩個字。
“吃飯。”
“對、對,不說了,吃飯!這一桌子好菜可彆叫它涼了!”王香月破涕為笑。
乾煸田鼠裡的土豆片,吃起來與清炒土豆絲又不同,更加綿軟入味,雲嬋美滋滋地連夾好幾片。
最近吃得著實清淡,難得做了符合自己口味的飯菜,飯桌上幾人聊天她沒插嘴,隻顧埋頭苦吃,薛家人還以為她是性子靦腆,便也不刻意與她找話題。
一家人到底是苦日子過慣了,盤子裡的土豆早就被夾光,田鼠和鯉魚卻還剩著。
推來讓去竟誰都沒下筷子,最後還是薛老漢將肉平均分了去,硬是給每人碗裡添了些。
酒足飯飽,薛老漢詢問起土豆能不能種的事,雲嬋肯定地回道。
“能種,據我爹說,春季三四月,秋季八九月種就最合適,而且兩三個月就能收一茬呢。”
“啥?兩三個月就能收一茬?!”薛老漢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你、你爹真這麼說的?”
雲嬋應道:“沒錯,不過我家也沒種過,隻是爹爹不會在這種事上亂說。”
薛老漢拿著旱煙袋在屋裡轉了幾圈,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緊接著仿佛剛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猛地一拍大腿。
“那這不眼瞅就九月了!”
家裡的幾畝地都是好田,是用來種稻子的,想要種土豆就得另外再去開一塊荒地。
開荒地不要銀子,但是得費力氣,挖出荒地裡的石塊雜草,將土全部翻透翻鬆以後最好再鋪上一層肥,這就得花上幾天。
而土豆的播種方式與彆的蔬菜有些不同,須得把土豆悶出青芽以後,再切成塊埋進地裡。
這樣下來哪怕是隻種半畝,那作為種子的土豆都得要二三十斤,要是再想多留些過冬吃,院子裡這一堆可遠遠不夠。
現下過不了兩周又趕上秋收,時間一下就緊迫起來,當即薛老漢就拍了板。
讓薛明照明日去把這兩隻兔子拿到縣裡去賣了,回來以後先把荒地開出來,然後全家一起上山去挖土豆。
這樣估算下來剛好就能趕上秋收,雖然是辛苦點,但好歹是有了盼頭!
待收拾好碗筷,雲嬋撿出上山時摘的鬆針,清洗乾淨燒水煮了一壺鬆針茶,拿出小碗給每人都倒了一碗。
“這是鬆針茶,喝多些對身體好。”
雲嬋捧著小碗吹吹熱氣,小心地啜飲一口,淡淡的青草香在口裡漫開,這鬆針是好東西。裡麵含有很豐富的微量元素,能清除體內自由基,是有效的抗衰老飲品。
薛家二老沒覺出這鬆針子有什麼好喝,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老臉笑得像菊花一般。
這姑娘家就是不一樣!就是細心!兒子去了那麼多趟山裡都沒見給他們采過什麼鬆針泡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