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卿去長安為質後,就把整個大漠都交給阿依木了。
陸懷卿看阿依木單薄的肩膀,眼眶也不自覺泛紅。
上輩子,阿依木最後一個人支撐著漠北,想來應當很累吧。
不過這一世,她絕對不會讓悲劇重演,今生她一定要好好守護好阿依木和所有在意的人。
陸懷卿抱緊阿依木:“謝謝你。”
這句感謝是說給前世今生那個幫了她數不清事情的阿依木。
阿依木愣了一會兒,旋即擺手,害羞一笑:“不用,幫銀雀打聽你阿塔的消息,也是我為數不多能做的事情。”
她誤會了陸懷卿的話,還以為公主是感謝自己這些天幫她打聽她阿塔的事情。
想起這一路上聽說的事情,阿依木自責不已:“都怪我做事笨,沒有早點回來找銀雀,害得銀雀你手受了傷。”
阿依木話少軟弱,但謹慎敏感,最懂人心。
她如果在,塔木絕對不可能在踩斷陸懷卿手後全身而退。
而上輩子,阿依木沒有能陪在陸懷卿身邊,就是因為她去幫陸懷卿打聽她生父的消息了。
“說來,我還真探聽到了消息。有一姓林的軍戶,似乎知道當年你阿塔的事情。”阿依木道。
原本還在安慰人的陸懷卿停下動作,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反問:“你說什麼?”
阿依木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還補充道:“隻是那人說必須要見到你,才敢親口和你說,還要公主保證他一家老小的安全。”
陸懷卿聽清阿依木的話,心裡卻愈發覺得奇怪了起來。
上輩子,阿依木不是什麼也沒有查到嗎?怎的這輩子阿依木卻能打聽到阿塔的事。
陸懷卿的阿塔上輩子離開漠北,和阿娜約定三年為期必歸,卻在離開以後以後再也沒有回過漠北。
阿娜也從不許任何人提及阿塔。
前世,她不相信阿塔會真的拋下阿娜和她們,一直派阿依木在暗地裡查阿塔一去不回的緣故。
或許是因為她今生沒有受傷的事?
這麼一說,陸懷卿心裡就有了答案。
前世她的手斷了,躺在床上養病的那幾個月,阿娜都沒讓那些大燕商人見她一麵,生怕打擾她養病。
這麼來看,阿娜不讓阿依木和她說阿塔的事,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十五歲的她真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才讓阿依木避開阿娜的手下查到當年阿塔的事。
但重來一次,她卻明白自己能夠查阿塔的事,其實是阿娜默許的。
隻是她因阿依木為了查阿塔的事不在身邊,才被塔木得了機會廢了右手。
恐怕前世阿娜在她斷手後,才真的怨恨阿塔的。
陸懷卿問:“那軍戶……咱們明日天一亮就去!”
她前世在保護好漠北這個最大的心願外,還有個願望就是能夠找回阿塔。
阿塔是大燕人,在她五歲那年阿塔就回長安去了。
臨走時,阿塔對著西北的鷹神和狼神起過誓言的,說第二年春日他就會回來。
奈何年年邊塞多旅人,唯獨不見她的阿塔騎著馬兒回來找她們。
阿娜也從期待到擔憂最後成了怨恨。
草原上,誰都不敢在阿娜麵前提及阿塔。
但陸懷卿一直都知道阿娜懷念阿塔,她也想找到阿塔問他這些年為何不回漠北來。
她剛和阿依木談好要去找那軍戶的事情,就聽到門外傳來喧鬨的聲音。
“什麼事?”陸懷卿掀開簾問。
阿姐身邊的侍衛過來稟告:“查清了今日的刺客是塔木派的人。大公主想提審那大燕蠻子,誰叫他這不過片刻功夫就沒了影。”
陸懷卿想到剛才傅葭臨那乾淨利索的一劍。
能夠有那般過人的功夫,他能夠悄無聲息離開也實屬正常。
他走了也好。
正好她也不想和大燕的人與事有過多牽扯。
阿依木替陸懷卿取藥,留她一個人坐在床上按著額頭,回想這重生後的事情。
可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習慣了大燕那些高聳的重樓朱閣,她竟覺得漠北低矮的營帳讓她莫名有些喘不過氣來。
陸懷卿有些煩悶地掀開簾子。
她抱著紅裙,在青草地上隨意坐下。
她仰頭看天上那輪明月,就像在長安的那許多年,無數次從綺窗裡向外看去。
思緒也跟著月華流轉。
阿娜這些日子忙著打仗,還得有半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