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回鶴倒是有些好奇小仙人球突然問這個是做什麼,畢竟這顆仙人球從種子時候就表現得十分無欲無求,看破紅塵,千年間也曾交易出去幾次,但始終沒有一個契約者聽到過它說話。
盛崖餘的確是個例外。
傅回鶴想到這裡,不由歎了口氣。
如果不是在這個小世界的話……仙人球未必沒有一口氣衝擊化形的機會。
雖說是末法時代,但就像是蘇夢枕所在的小世界一樣,每個小世界都總會留有那麼幾處靈力所鐘的地方,使得整個小世界雖不至於靈力濃鬱到足以滋生精怪或是令凡人修煉,但靈物也能汲取到或多或少的靈氣與願力,資質優越的凡人也能激發出更強的天賦。
但這個世界的靈氣與願力被抽乾到近乎貧瘠的地步,隻要生出一絲絲的靈力,就會被虎視眈眈等在一旁的天道快速剝離,化為己用。
長久下來,這個世界也很難再出現什麼得天獨厚的氣運之子。
——吃相過於難看了。
傅回鶴嗤笑一聲。
——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無恥做派。
“這麼說的話,你又不像我們一樣需要化形,都在一起了你們怎麼還沒有行周公之禮?”仙人球著實是不開口則以,一開口驚人的標準典範。
蓮花苞在半空僵硬成了一根棍棍,白色的花苞再度肉眼可見染上緋色。
過了好一陣,傅回鶴默默將蓮花苞裹進蓮葉裡麵藏好,嘴硬道:“誰說沒有?我們前不久還去了京郊一起泡溫泉呢。”
仙人球嗤了一聲,用一副見過大風大浪的語氣道:“我有一任契約者結了契兄弟。兩個人互通心願沒滾到一張床上的時候,我那個契約者就和你一樣,走兩步路都恨不得掛在人身上,眼睛緊盯著不放,哪怕眨眼的功夫都不肯挪開,眼珠子裡冒著的都是火星子。”
“等到真正行了周公之禮,就完全是另一種模樣的黏糊勁了,一看就能分辨的出來。”仙人球說完頓了下,還似笑非笑地補了一句嘲諷,“嗬嗬……童子蓮。”
小蓮葉將自己裹成一長條,已經很想提著壇子跑路了:“蓮花的事,仙人球少管!”
仙人球也沒想管,就是專門報複這人之前兩次戳它的仇罷了。
呼~
仙人球抖抖自己的刺。
果然,報複完就舒服多了。
晚膳時辰將近,遠遠的已經能聽到一陣腳步聲朝著這邊靠近,仙人球整個球麻了一下。
幸好大部分丫鬟家仆被小童攔在了院子外麵,仙人球這才鬆了口氣。
傅回鶴也聽到花滿樓與盛崖餘交談甚歡的笑聲自遠處隱隱約約傳來。
仙人球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說了句:“你小心點這個世界的天道。”
傅回鶴頓了頓,反問:“它來找過你?”
仙人球淡淡道:“嗯,問我要不要合作吃了你,靈力四六分,我嫌太少,讓它滾了。”
傅回鶴決定對“嫌太少”這個字選擇性耳鳴一下,寬容道:“它可有說要做什麼?”
仙人球道:“這還不好猜?對付你不好下手,對付你的契約者還不好辦?那個花公子看上去就一副心軟良善的模樣,不用想都知道挺好算計。”
心軟良善,挺好算計?
誠然,花滿樓的確對許多事都抱有溫和尊敬且包容的態度,但若是想要算計他……想到花七公子的切開黑,傅回鶴決定對這兩個詞抱有一絲保留。
他現在在想另一件事。
如果仙人球沒有什麼超出範圍的**的話,天道不可能去找它合作。
所以……
“倘若是對付你,那麼想必對付盛崖餘也是種很好的方法,對麼?”傅回鶴語氣自然的接話。
仙人球輕哼了一聲:“盛崖餘好歹是捕頭,在這方麵——”
話說到一半,仙人球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吭聲了。
“它覺得七童是我的軟肋,我能理解。”傅回鶴幽幽開口,“但,盛崖餘什麼時候成了你的軟肋?”
“說說,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一回事?”
仙人球周身的刺尖縮了縮,硬聲道:“……仙人球的事,蓮花少管。”
傅回鶴著實被逗笑了,直到盛崖餘和花滿樓推門進來,小蓮花的花苞還趴在蓮葉上笑得一抽一抽的。
盛崖餘遲疑著看向花滿樓。
花滿樓見怪不怪地伸手戳了戳小蓮花。
就在花滿樓端著小蓮花的壇子準備回院子時,傅回鶴突然開口:“長盛君。”
花滿樓的腳步一頓,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其他族人的身份對應大多要在化形之後,但傅回鶴在看到仙人球的第一眼就猜到了仙人球的身份。
人多就不吭聲的老毛病又犯了,仙人球正準備自閉,聽到這句稱呼也愣了一下。
長盛……君?
——好熟悉的稱謂。
“它同你做四六分的生意你嫌少,那我同你做樁白給的生意,要不要?”
傅回鶴的聲音帶著十足的誘惑,微微含著笑。
“若是你能吃了這個世界的天道,彆說化形成人,便是取而代之,也沒什麼不可以。”
“事成之後所有善後,皆由我來擺平。”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