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崖餘最近剛回汴京沒多久。
前陣子他去南邊查案,長盛君一反常態地沒有跟去,等到他回來時,就發現仙人球的花盆旁邊整整齊齊碼放著幾個金元寶。
盛崖餘起先沒放在心上,結果發現自己不收金元寶長盛君就各種機關暗器頻出,不讓他出這個房門,又氣又無奈之下,盛崖餘這才收了長盛君美其名曰暫住在小樓的銀兩。
這天,長盛君正和盛崖餘在衙門翻看卷宗,他正準備身後去端茶盞,動作就是一頓。
盛崖餘似有所覺抬頭,用眼神詢問。
長盛君沉默了一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沒事,我回去一趟。”
……
神侯府小樓裡,作案經驗豐富的小蓮花用蓮葉卷著仙人球的花盆拽了就跑,老遠扔給了牆頭等著的傅回鶴。
花滿樓低頭看著縮回自己袖子裡深藏功與名的小蓮花,側首看了眼正舉著仙人球打量觀賞的傅回鶴,最後看向身周籠罩著低氣壓氣勢洶洶回來的長盛君。
花公子沉吟一瞬,帶著手腕上的小蓮花果斷走出院子,離開這個八成可能會打起來的是非之地。
長盛君掀開兜帽瞪向傅回鶴:“你不和花滿樓修煉,跑來折騰我做什麼?把花盆還我!”
幾個月過去,仙人球上的鵝黃色花朵開得依舊很是旺盛,隻不過這會兒仙人球上的刺瞅著也很精神,就像是想給傅回鶴紮成刺蝟的那種精神。
“這不是交易出去的種子我偶爾也得來看看養的怎麼樣麼?”
傅回鶴從牆上跳下來,單手抱著仙人球的花盆,另一隻手還去捏仙人球上的利刺,用欣慰的語氣道:“不錯,這仙人球一看就養的用心,精致好看不說,形狀也顯得格外圓。盛捕頭看來對仙人球很是用心了。”
長盛君的膝蓋一疼。
盛崖餘本來就很忙,再加上自從他知道仙人球就是長盛君之後,就很少再對長盛君做出摸摸刺的動作,最多就是一起聊聊機關破破案子,雖然兩人現在漸入佳境,長盛君偶爾也能牽到盛崖餘的手,但是仙人球卻失去了溫柔嗬護的照料。
能長成現在這樣,完全是長盛君自己照顧自己的成果。
對比某個已經和心上人雙修起來的破蓮花,就顯得很沒麵子且淒涼。
想到這,長盛君沒有被麵具遮擋的下半張麵容更冷了幾分,沒好氣道:“有話快說,說完趕緊滾蛋。”
傅回鶴當然有話說,他不光有話說,他還想打架。
他朝著長盛君伸出手,手心朝上:“還我金子我就走。”
長盛君:“?”
抬手捏了捏手指,長盛君掀起嘴角輕飄飄道:“傅凜,你信不信我揍你?”
傅回鶴完全沒有被威脅到,反而湊到長盛君麵前笑眯眯開口:“你再看看,我是不是有哪不一樣了?”
長盛君狐疑地斜睨了傅回鶴一眼,這才仔細看了兩眼傅回鶴,看著看著忽然察覺出不對來:“你沒和花滿樓雙修?”
不對。
剛才雖然隻是遠遠看了一眼,但長盛君明顯能從花滿樓身上感覺到築基大圓滿逼近金丹期的修為,雖然還沒結丹,但也相距不遠。
這麼短的時間傅回鶴沒有其他安全且沒有後顧之憂的方法來幫助花滿樓修煉,所以應該就是雙修才是。
傅回鶴攤開雙臂在原地緩緩轉了一圈,慢吞吞道:“你就沒有從我身上感覺到一絲屬於漂亮爐鼎的變化?”
長盛君:“……”
沉默了許久,長盛君一字一頓道:“你去上趕著,給人,當爐鼎?”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齒縫裡被擠出來,帶著一種想要敲碎傅回鶴腦殼看看裡麵灌進去的是不是海水的匪夷所思。
傅回鶴大方又驕傲地點頭。
長盛君從袖裡乾坤中抽出機關匣,垂眸挑選了幾下,抽出一條龍骨鞭,手腕一抖在空中一抽,平靜道:“爐鼎是吧,挺好。”
傅回鶴眼皮一跳,身形靈活一轉就躲開了長盛君毫不留情的一鞭子。
“堂堂傅氏族長——!”
啪的一聲,假山碎了。
“一方大能——!”
又是啪的一聲,院牆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