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沒有叫醒自己,在自己睡著的時候父親有沒有在最後的一刻有什麼話想對自己說,安娜不知道,也不清楚,隻有無儘的懊悔和痛苦啃噬著她脆弱的心。
她在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裡不斷地欺騙自己說這隻是一個噩夢,不斷地用力閉上眼睛再睜開,似乎想要從這個夢裡醒來,安娜一直相信父親是無敵的戰士,不會在自己睡覺的時候懦弱的死去。
“爸爸,你不是說你要帶我回家麼?為什麼?你怎麼先堅持不下去了?不要走好不好?彆睡了,求你了爸爸!彆睡了!帶我走!帶我走吧......”
安娜小聲無助的跪在地上,小聲啜泣著呼喊著父親,她站的很遠,不敢靠近,父親告訴她,如果有一天自己全身腫脹的時候一定要離自己很遠,做好一切的防護再靠近自己,這一天來到了,安娜明白,致命的輻射已經將父親從這個世界帶走了。
牆上那件父親送給安娜的防護服,是她21歲的生日禮物,父親說等到她22歲的時候,就帶她進入廢土探索,想辦法離開這裡,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或許父親是做好了讓安娜為他收屍的準備。
那駭人的浮腫抹平了父親臉上飽經滄桑的皺紋,安娜多想將父親的遺體找一個
安靜祥和的地方埋葬,或許等到天晴的那一天他就可以穿過厚厚的輻射雲到達天堂和母親相見,隻可惜現在她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用父親早就給自己準備好的裹屍袋將他費力的裝進去。
“對不起爸爸!原諒我!你走了!我也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了,原諒我的魯莽。”
安娜捧起那個已經腫的不像話的手,取下了父親手指上的指環,這是他和母親結婚的時候就戴在手上的,即便安娜很小心,但還是將父親的手指拽下了一層**的皮肉,露出了裡麵發黑的骨頭。
安娜流著淚,用父親教給自己的方法,把金戒指洗乾淨,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小瑪雅不安的在那裡轉圈,對著父親的遺體傷心的嗚咽著。
安娜最後看了一眼父親變形扭曲的臉,拉上了裹屍袋的拉鏈。看似瘦弱的安娜並不費力的拖拽著裹屍袋離開了倉庫,父親因為長期的饑餓已經沒有了多少的重量,以至於安娜都能將他輕鬆的拖出來。
天依舊是冷的讓人絕望,安娜抬頭看著倉庫頂部的玻璃板外灰蒙蒙的天空感到了無儘的痛苦和彷徨,似乎她已經放棄了,堅硬的水泥地甚至讓她無法埋葬自己的父親,隻能賭一把用自己的身體換過路的人來幫忙埋葬他。或許自己會變成奴隸?或許會變成玩物,她已經不在乎了,父親離去的時候,安娜的另一半生命也隨之消逝了。
等了很久,昏黃的車燈從道路上照射了過來,燈光照亮了在路邊失魂落魄的安娜,還有那個黑色的裹屍袋,一輛改裝後貼滿裝甲的麵包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麵包車裡麵的家夥打開了車窗側麵的裝甲百葉窗,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可憐的姑娘,和那個從來沒見過的裹屍袋,而安娜看到了車裡麵的幾個家夥胳膊上綁著的壓在公路上的輪子圖案的手繪袖章,這是“拓路者”聯盟的人。
安娜記得這個中年男人和他那些讓人作嘔的夥伴,不止一次說讓安娜伺候他一個月便給她自由的謊話,而這一次,山窮水儘的安娜沒有了選擇,她往常有著很多的東西可以來換取物資,她靈巧的雙手和腦子可以用一堆破爛的零件創造無數的奇跡。
這一次她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售賣了,她彎著腰,駝著背,似乎被抽去了脊梁一般,,眼睛裡也失去了往日的淩冽,隻剩下了頹喪,麵容憔悴的她抬眼看了一眼這幾個男人,對自己未來的遭遇和悲慘的生活已經做好了準備,甚至說做好了埋葬了父親自己便**的準備。
“有什麼東西要賣嗎?”
男人防毒麵具鏡片後麵狡黠的眼睛肆無忌憚的掃視著安娜躲藏在寬大衣服下麵那讓人遐想連連的線條,似乎是他每次變態的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