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發出了一聲嘲諷,抬腳將這個難纏的家夥踢得翻過了身子,獵人在廢土上第一次見這樣類型的變種,這個家夥的眼睛已經退化的幾乎消失了,耳朵部分是一個凹陷的錐形,可以讓聲音更加清晰的進入它的耳朵,它的下巴也很大,似乎可以張開嘴直接將人的頭給咬下來一般。身上強健的肌肉線條讓獵人慶幸自己選擇了用**而不是**,這樣強度的怪物,用**或許就不是現在的結果了。
更讓獵人驚奇的是這個生物的手掌居然中心是一個類似於吸盤一樣的東西,胳膊上有一根粗大的氣管,貌似抽掉吸盤內的空氣,讓它攀附在一些光滑的地方,難怪這個家夥就喜歡在貼滿了瓷磚的牆壁上行動!
這棟醫院似乎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獵人的耳機隻能聽到外麵穿過牆體沉悶的風聲,看起來很安全,但是在廢土遊曆的經曆告訴獵人,如果一個地方連喪屍和變異老鼠都沒有,這裡絕對有更可怕的東西存在。
獵人伸手摸了摸背後的背包,裡麵有3公斤用化肥製成的**,**外層還包裹著一層鋁粉,**會將鋁粉點燃,將溫度提高到上千度,這可是能將鋼鐵融化的溫度,沒有生物能抗的住這樣威力的**物!
獵人找到了大廳,在中央位置上將醫院的布局圖記了下來,隻是他發現自己腳下似乎有一層軟軟的墊子一般,踩著軟軟的很舒服,他好奇的低下了頭,夜視儀綠色的視野什麼都看不出來,隻能看到一團不知名的玩意,無奈下隻能打開了手電。
“我去!”
當看到地麵上和周圍牆壁上的東西時,獵人不禁發出了震驚的聲音,牆壁上,立柱上,地麵上,都是一層奇怪的皮肉包裹著,獵人能看出來這些東西應該是廢土常見的變異菌類“肉菌”的某種變種,這種在廢土地下建築和封閉建築內常見的恒溫菌類一般是黑色或者淡灰色,但是這次的“肉菌”卻泛出了微微的紅色和黃綠色,而在燈光下,剛才**的怪物的全貌也清晰的展露了出來。
那家夥就像是一隻青蛙一樣,身上滿是線條粗壯的肌肉,灰白色的皮膚上麵布滿了血管,而地麵上的那些特彆的“肉菌”仿佛伸出了一根根像細細的管子一樣的東西,很快覆蓋了怪物的身體裡麵,怪物的身體就像是被放氣的氣球一般,不一會便隻剩下了骨架和一層乾癟的皮肉。
這樣奇異的場景是獵人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不由得讓他覺得有些驚訝,相比較隻會繁殖的“肉菌”,這型變種確實有點恐怖,很難想象如果人不小心摔倒在上麵將會怎麼樣,不過這個玩意和普通的肉菌有個共性的地方,就是對嚴寒的恐懼,相對破碎嚴重的下三層完全看不到這些玩意。
獵人用燈光仔細的觀察著這些東西,這種肉菌泛出黃綠色的光澤,似乎半透明的一般,看起來讓人覺得分外的惡心,裡麵還有一根根青色的血管在跳動,這棟大樓讓獵人越來越好奇?
他帶著疑問,緩緩地走上了滿是惡心肉菌覆蓋的樓梯,向著更高的樓層探索而去,對未知的渴望,讓獵人覺得這趟旅程變得更加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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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聲遙遠的**讓安娜有些混沌的腦袋變得清醒了過來,她看了一眼那扇獵人消失的方向,心裡不禁有些擔憂,或者說是害怕,暴虐的獵人在她的心裡是離開這裡最大的希望,她真的想要回到屬於人類的世界去看看,眼前弱不禁風的老馮和就像沒見過女人一樣的方海成,在安娜看來完全就是兩個廢物。
安娜太渴望回到人類的世界了,她認為隻有城市的廢墟才是這樣黑漆漆的,沒有一點點的生機與活力的,她一直告訴自己,人類已經在沒有輻射的地方重建了家園,那裡一定是小動物成群,人們安居樂業,每天沒有紛爭的一片安寧的世界,她太想要出去了。
“砰砰砰!......”
又是一陣格外急促的**傳來,安娜的心頓時提了起來,這樣急促的**,在她的認知中一定是一場格外激烈的戰鬥,或者說是一個人在麵對無數猛獸進攻而發出的,最絕望的**。
安娜端著手裡的槍,又看了看火堆旁的兩人,猶豫幾秒後緩緩地放低了槍口,順手關閉了保險,她拿著槍小心的走向了火堆旁的兩人,似乎還在拿不定主意,她感覺自己現在和馮子華方海成一樣,完全無能為力,根本沒有任何幫助獵人的可能。
**消失了,三人坐在火堆旁沉默著看著在烈焰中劈啪燃燒的木塊和煤炭,安娜雖然並不認識他們,但是她能感覺到他們或許沒有危險,這是她作為女人的直覺,安娜透過防毒麵具狹小的玻璃片,看到了其中那個瘦瘦的人還在看著自己,她不明白為什麼方海成一直盯著自己,在安娜看來,這可能也算是一種監視。
安娜檢查了一下手裡外表有些破舊的56衝,原來的主人對**的保養還是比較到位的,雖然外表破舊,但是內部的自動機和**組件都被薄薄的潤滑油包裹著,拉動**非常流暢,彈匣內是標準的軍規**。
看著彈匣內灰色的漆鋼彈殼,安娜有些出神,她在想,如果父親當初能有這樣的軍規**,而不是那些低劣的複裝**,或許父親就不會去輻射區冒險了,他一定可以將那些該死的土匪都乾掉搶走他們的車輛,這樣父親就不用**。
安娜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她在周圍環視了一圈,發現了被平放在兩具屍體旁邊的裹屍袋,安娜立刻搖搖晃晃的小跑了過去,但是在她靠近到裹屍袋旁邊的時候,她有些不敢靠近了。
在旁邊的兩具屍體擋住了她的去路,雖然她殺死過喪屍,乾掉過變異怪物,但是第一次見到人如此難看的屍體,她覺得自己空空如也的胃裡有一股東西在翻騰,剛剛短促的攢射讓這幾個家夥死的格外的難看。
其中對腦袋補槍射擊使得屍體的下巴都翻在了上麵,一個黑漆漆的血窟窿,格外的滲人,就像一個黑洞一般,安娜有些怕了,今日的遭遇擊碎了她故作堅強的內心,讓她內心的懦弱和無助被釋放了出來,儘管她強迫著自己不要看那駭人的屍體,但是躊躇了很久都沒能鼓起勇氣,隻能小聲的抽泣,自從父親死後,安娜變得脆弱而敏感了,不到兩天,她哭泣的次數超過了曾經的所有。
就那樣,安娜站了兩分鐘,她放棄了,她隻能向著父親的遺體在自己麵前的虛空比劃了一個十字架,念叨了一些她認為算是禱告的話語,她第一次覺得父親變形扭曲的麵孔那樣的恐怖,讓她覺得那樣的陌生,這具過去承載著父親靈魂的軀殼,似乎給她帶來的更多的是恐懼。
父親總是說,人死後,他的靈魂會到達一個美好的地方,在那裡,可以見到死去的親人,開始自己新的生活,軀體隻是載體罷了,不必要在乎,但是隻有努力活下去的人才在死的時候有這個資格,現在安娜隻能相信,自己的父親一定就是那個有資格到達天堂的人,在那裡他和母親還有自己的親人們一定活的非常的快樂。
安娜在完成了自己的儀式後離開了,她鼓起勇氣再次走向了那邊就像兩個機器人一樣打磨彈頭的人,她依舊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好人,到底會不會傷害自己,但是她也沒有選擇,隻能賭一把。
那兩個人看到安娜主動的靠近有些驚訝,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不過安娜並沒有將手放在武器上麵,這是一件好事,她站在兩人的麵前,憋了好幾秒才用語調有些奇怪的中文說道:
“吃.......我.....餓!”
雖然說得不多,馮子華還是聽懂了她的話,當時出發的時候獵人可沒有給他們帶一點吃的,獵人告訴他們,要麼活著回去吃完飯,要麼就死在景城,但是馮子華在超市給自己的背包裡還是塞了很多的食物,他伸手打開了自己的背包,做出了一個“請隨意”的動作。
安娜真的餓了,她很久都沒見過這些包裝的食物,但是她可以通過外形來辨彆,真空包裝的大雞腿!她看到這個的時候頓時口水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多久了?自從那一小片安全區的食物搜刮的差不多之後,她就沒有吃到過什麼葷腥了,烤老鼠?還是不想那個東西了。
安娜霸道的將背包拿到了火堆的另一邊,坐在了兩人對麵,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防毒麵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一旁的篝火非常的暖和,安娜餓極了,但是她不想讓自己回歸人類之前的第一餐太過潦草,她從靴子裡抽出了那個用螺絲刀做的小刺刀,將雞腿從包裝袋裡取了出來。
安娜用螺絲刀紮著雞腿在火上炙烤和加熱,讓人流口水的氣味湧入了她的鼻腔,在這一刻她的周圍都成為了虛空,她隻在乎的是眼前這個被火焰炙烤下冒著熱油的雞腿,她毫不客氣的大口撕咬了起來,比那些饑腸轆轆的喪屍還要可怕。
馮子華看著大快朵頤的安娜,也有些呆了,安娜那用刺刀修建出來參差不齊的金色頭發,小巧靈動的耳朵,被火熏得滿是黑灰的顴骨,還有從寬大防護服領子裡露出的線條清晰,白皙纖細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深溝,那尖尖的小虎牙,一切的一切都散發著一股讓人心臟驟停一般窒息的美麗。
馮子華一直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在這個無聊的世界裡寫一本小說來打發自己的無聊時光,在他的心目中,獵人一直就是那個神秘,無情的男主,而女主卻一直找不到,但是當他看到安娜的時候,他覺得這個就像墜入凡間的天使一般美麗的姑娘,一定就是他苦苦尋找了很久的那個女主了。
曾經馮子華幻想著小說的女主一定是一名溫柔,高貴,善解人意的天使,隻有這樣的人物才能配的上冷血無情的男主,但是他這次發現自己或許錯了,安娜或許才是他一直想要的那個角色,剛毅,不屈,淡定,有些男人氣,她的眼睛裡沒有那麼多的含情脈脈,而是一股讓人覺得悲戚的傷感。
她眼睛裡那種無法隱藏的傷感,因為經曆苦難而變得有些岣嶁的脊背,任憑馮子華是個多麼高明的說書人,他都無法用言語去表達發生在這個姑娘身上那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