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索斯愣了一下，他以前一直管鄧布利多叫“校長”，他也從未提醒過這一點。很快，他就明白了這背後隱藏的含義。
鄧布利多信任的是他，而不是“納西索斯”——他並不信任長角水蛇。納西索斯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微笑，但那微笑看起來卻無可避免地有些苦澀。
“晚安，鄧布利多教授。”他說。
“晚安。”鄧布利多輕聲回應，“祝你好夢。”
……
在這之後，直到納西索斯坐上聖誕節回家的火車，長角水蛇都沒有再出現過了。納西索斯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他完全可以取消守護神咒，然後再施展一次，這樣就能立刻把長角水蛇叫回來。
但他沒有這麼做。也許長角水蛇隻是需要自己呆一段時間，他不應該在這時候去打擾他。
這段時間裡，他每天早上起來，都會看著自己枕頭左邊的位置發會兒呆；走在路上時，偶爾還會突然把胳膊舉起來，拽著袖子，往裡麵看。
這一行為在回程的火車上變得格外頻繁，也更容易被其他人所察覺。
“你又在發什麼瘋？”在看到他第五次這樣看袖子裡麵後，德拉科問，“袖子裡能有什麼東西？你把你的惡婆鳥塞裡麵了嗎？”
那裡麵原本還有個我，納西索斯悶悶不樂地想。他原本以為長角水蛇今天一定會回來呢。
“檸檬的鳥籠就在你身後的座位上放著，德拉科。”布雷斯嘲笑道，“你哪怕轉頭看上幾眼也不至於說出這樣的話。”
德拉科狠狠瞪了他一眼。
“某些人長了眼睛，但是沒長腦子。”德拉科說，“他的惡婆鳥會逃獄，還記得嗎？”
“我想他說的對，布雷斯。”達芙妮說，“檸檬不在鳥籠裡，但它在鳥籠邊上，瞧。”
她指著納西索斯身後，鳥籠對麵的座椅。從她的角度能看到，那裡有一條黑色的大狗，懶洋洋地趴在上麵，它的懷裡有一團黃色的小東西，舒舒服服地窩在那裡取暖。
德拉科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儘管他並沒有說對原因，但能把布雷斯的話堵回去，他就高興了。他再次把臉轉回了納西索斯那邊，發現納西索斯又在往袖子裡探腦袋。
“說真的，你在找什麼？”德拉科忍不住問。
“找我飄走的那半個靈魂。”納西索斯說。
“你就扯吧。”德拉科說，“我知道你更想留在霍格沃茨過聖誕節，但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達芙妮緊張地抬起頭，看了納西索斯一眼，在發現納西索斯和她對上視線後，又立刻把低下了。她的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像是明白了納西索斯這句話的含義。
“不，我對於回家過聖誕節這件事沒什麼意見。”納西索斯說，“我父母聽說這件事以後，把聖誕節這幾天的事情全推掉了。至少在假期的這幾天裡，我們家不會像平時一樣空蕩。”
“我剛想說你可以來我家。”德拉科說，“不過我知道你還是會來的——你父母肯定會把你帶過來。”
“二十七號那天你有空嗎，納西？”布雷斯問，“我和另外幾個人打算聚一聚……塞爾溫兄弟自從去了德姆斯特朗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今年他們突然改主意了。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聚會。”
“當然，我會去的。”納西索斯說著，再次掀開袖子看了一眼。
火車很快就到站了。納西索斯老遠就透過窗戶，看到了朝火車揮手的尼克。他站起來，一隻手提起檸檬的籠子，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個空蕩蕩的行李箱，朝著火車門走去。小天狼星變成的黑狗從座位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