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時院是由前任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組建並發展起來的。
由於黃金之王的“命運”屬性, 這個機構裡擁有著來自各行各業的精英。毫不誇張地說, 在國常路大覺在世期間,他跺一跺腳, 整個國家都會跟著抖上三抖,因為非時院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掌控著整個國家的命脈。
非時院的確對這個國家的經濟複蘇和快速發展做出了相當大的貢獻,但任憑是誰都無法對壓在自己身上的大山視若無睹。所以對於這樣一個機構,某些高層人員心裡格外複雜,簡直就是又愛又恨。
而現在,統治了這個國家幾十年的地下之王國常路大覺離世, 新生的黃金之王又隻是個小孩子,於是這些人就開始搞小動作了。
“非時院是上任黃金之王的氏族, 他們對上任王相當的忠誠, 雖然有遺令按照原本的規製正常運行, 但是不得不說新王的出現讓雙方都處於了一種尷尬的位置上。”
“原來如此, 所以非時院那邊過來接觸也是出於不得已嗎?”
“他們的行動也是相當快的,得到消息後就收縮起來。但非時院那麼龐大的一個氏族, 涉及的領域又足夠廣, 不是說解散就能解散的。無論今後再怎麼低調, 他們本身的存在對於那些人來說就是哽喉之刺。”
“不能握在手裡的刀折了才能好,他們倒是有信心能吃下這塊肥肉。”
裡包恩略帶諷刺的話語將這個話題帶入尾聲。
沢田綱吉沉思了片刻,點點頭道:“非時院那邊給的態度很明顯了, 他們並無意參與這場博弈, 隻要我們這邊順利應該就沒問題了。”
說到這兒, 他看向剛回來不久的獄寺。
獄寺神色一正, 開始彙報起自己負責的進程。
“這件事有得磨,那邊對接手非時院的野心很大……”
地下室。
麻倉·無處不在的未來王·好飄在半空中,優哉遊哉地看著羽樹從最基礎的活動開始,有計劃性地訓練著。
羽樹作為亞路嘉時,三四歲就開始接受揍敵客家的訓練了。但是作為沢田羽樹時卻不一樣,在這個世界他連自己學校的校運會都不怎麼參加的,身體力量弱的不行。
他的身體現在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維,所以羽樹隻好從頭開始慢慢訓練。
“有時候知道什麼卻不能說出來的感覺其實挺微妙的,對吧。”
隻要麻倉好想,他可以到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地方。甚至每一縷風,每一朵花都可以成為他的耳目,所以他自然也能知道樓上書房裡,羽樹他哥哥和他的下屬們正在討論些什麼。
“你說的對。”羽樹剛剛做完一組拉伸,喘了兩口氣活動下手腕休息了會兒。“有時候看得太明白反而很悲哀。”
他意有所指地說。
麻倉好輕笑一聲。
“你成為人柱之後,我就聽不到你的心聲了。”
“我倒是沒有在意這個。”羽樹像隻兔子似的原地蹦躂了幾下,喘了幾口氣,覺得有些累便不再開口。
而麻倉好則從他的心聲中聽到了這人想說的話:隻要那個家夥不會知道就好。
麻倉好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施施然從半空中落下,盤腿坐在了訓練室的地板上。鮮紅的和服鋪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從上往下看過去,好似綻放的豔麗花朵。
“白銀的不變,黃金的命運,赤的破壞,青的秩序,綠的改革,灰的守護,無色的變化無常……這些屬性要是全都集中在一起會是什麼景象呢?”
麻倉好的手肘支在腿上,單手托著下巴,似乎對此有些好奇,但似乎又隻是隨口提上這麼一句而已。
“你問問看自己不就知道了嗎?”剛剛訓練了半小時就汗如雨下的羽樹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雙手撐在身後,仰起頭目無焦距地看著天花板。
“都是砌牆的石頭而已,有什麼區彆呢?”
“不對哦。”麻倉好搖了搖手指,“還是有不同的。”
“就比如我,我現在掌管了整個地球上所有生靈的靈魂,可以對你說出‘死了都能讓你活過來’的話,但是我卻看不到命運和未來啊。”
“……對哦。”羽樹想了想,覺得也是。要是麻倉好什麼都能做到的話,那還需要他沢田羽樹出生嗎?
“不過共同點還是有的。”麻倉好看著羽樹,臉上依舊笑盈盈地說。
“世上再無秘密,靈魂再無自由。”
不知道裡包恩到底怎麼跟沢田綱吉解釋的,反正羽樹在接下來的一周裡,就沒被他哥灌過雞湯了。
因為沢田綱吉的精力都放在和那幾個胃口又大又難纏的要員扯皮上了。
跟政客打交道是很累的事情。
彭格列的勢力範圍不在本土,而是在遠隔半個地球的意大利。
雖然沢田綱吉也動過要不就將羽樹接到意大利,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想法。但他這種想法僅僅在腦海裡轉了一圈,還沒讓他說出來,就被十分了解他的裡包恩給猜到了。
“裡世界的規則是很殘酷的,你不可能護著他一輩子。”當時裡包恩的表情嘲諷極了,“你是彭格列十代目,他是石板選擇的黃金之王,你們兄弟可以成為彼此的支撐,但絕對不能成為對方的弱點。”
“況且,羽樹被你接到意大利看著,奈奈媽媽呢?一起移民嗎?先不說奈奈媽媽願不願意,隻要她一出現在意大利,家光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不屬於裡世界的奈奈媽媽永不涉足這邊,待在並盛才是最安全的。”
沢田綱吉歎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呢?不然當初家光爸爸為什麼不把他們一家接到意大利,而總是找什麼“在南極挖石油”這樣的拙劣借口與家人分隔兩地?而在他成為彭格列十代目常駐意大利後,又為什麼不把媽媽和弟弟接到身邊來呢?
裡世界與表世界之間看似毫無隔膜,實則橫亙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