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喇嘛、守鶴和牛鬼在一旁打打鬨鬨,三尾磯撫用尾巴在地板上鑿了個坑,自己又往裡麵灌了水,舒舒服服地泡進去了。比起溫暖乾燥的火堆,六尾犀犬還是比較喜歡陰冷潮濕的地方,於是也跟著坐在了水池邊。
而其他尾獸則乖乖地圍坐在靠近羽樹的火堆旁。
二尾貓又再次占據了羽樹懷裡的最佳位置,躺平任由擼。
四尾孫悟空忽地問了羽樹一句:“接下來打算去哪裡呢?”
羽樹一邊擼貓又一邊道:“我打算四處走走看看。”
尾獸們自然無不應從。
“這個世界很大,我去過的地方卻很少。”羽樹說著說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笑了起來,“當初一切尚未發生的時候,神樹的果實還在,他是個什麼都知道,卻沒辦法親身去感受的家夥,我也隻是一個無法自由行動的生魂……”
尾獸們畢竟有著神樹的意識,或多或少都知道一點當初的事情,不過他們也沒打斷羽樹回憶的想法,都安安靜靜地當一個傾聽者。
原本還在打鬨的九喇嘛守鶴和牛尾也不再吵鬨,蹭到火堆邊跟著安靜了下來。
“那時候我們便商量好了,一定要一起走遍這個大陸的每個角落。”隻是卻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些事情。
他掌下與普通家貓沒什麼區彆的貓又蹭了蹭他的手掌,喵聲喵氣地道:“我們陪你呢。”
羽樹笑得眉眼彎彎,“好啊。”
在廟宇裡待了一晚上,他們第二天就繼續上路了。
五尾穆王化作普通馬匹大小,載著羽樹和其他八隻尾獸蹚遍了或平坦或崎嶇的大道小路;三尾磯撫帶著他們遊過山川湖泊,甚至還帶他們去了一趟四麵環海的水之國;七尾重明帶著他們飛過山穀斷崖,從天上俯瞰千姿百態的地形地貌……
他們旅行的途中,木葉也十分光棍地把尾獸被老祖宗帶走的事情傳遍了忍界。
這一路過來,羽樹也沒有刻意避開人群。所以一開始總有那麼一群各懷心思的忍者不請上門。
羽樹並不關心這些忍者究竟是由哪方勢力派來的,在最初遇到這群家夥時,隻是坐著喝自己的茶,隨便挑了個吃完飯準備消消食的小家夥出去將人胖揍了一頓。
不過在他的約束下,這群人一個個的都活得好好的,因為羽樹需要他們帶話回去:“第一次是警告,沒有第二次。”
帶話回去後,木葉的忍者們果斷消停沒再跟了。他們倒沒有升起什麼歪念頭,隻是想看看羽樹是不是如他所說的會好好約束尾獸,最後被想動手偷尾獸的蠢家夥們殃及池魚了而已。
而其他忍村卻不信那個邪——哪怕木葉出於好心(其實主要是千手柱間)也提醒過他們。
也不知道他們私下碰頭簽訂了什麼協議,幾個村子加起來竟然派出了六百多名實力高超的忍者,計劃更是推出一二三四五六套,信心滿滿地上路了。
結果這些計劃一個都沒用上。
其中一名可以千裡傳訊的忍者在死前傳過來的畫麵就是——
白發白衣看不清麵貌的人高高立於天上,他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就那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下一秒,天降隕石。
六百多名忍者,飛天遁地手段儘出,一個都沒逃出來。
沒有任何人阻攔他們離開,他們離開的道路也是暢通無阻的。隻是那降落的隕石太大,波及的麵積太廣,所以在隕石落地那刹那,他們也永遠地留在了這裡。
千手柱間得到消息的時候,饒是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罵了幾句,還真當那個老祖宗的話是耳旁風呢?這不是白白填六百多條命進去嗎!
其他忍村徹底消停了。
其中一名影在離開時說了這麼一句:“那不是常人能有的力量……”
“而是天罰。”
轉眼間,羽樹帶著尾獸們在大陸上遊蕩了幾年,旅行也快結束了。
隨著旅行逐漸接近尾聲,他身邊的尾獸們也一個個離開。
羽樹是這麼說的:“我說過對你們負責,但這不代表我要剝奪你們的自由。”
“自由是什麼,我如今依舊懵懂。我渴望它,同時想要了解它,我尋覓多年都不曾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又怎麼能剝奪你們去打開這個盒子的權利呢?”
與羽樹相處時間最長的九喇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蹭了蹭他的腳踝後便頭也不回地躥進森林裡不見了。
最後,選擇留下來的居然是貓又。
羽樹似乎也沒料到,他將那隻變成普通虎斑貓的小家夥抱進懷裡,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你要離開嗎?”
貓又安安穩穩地待在他懷裡,細聲細氣地問。
羽樹動作熟練地撓著貓又的腦袋,輕聲回答道:“我需要睡一覺。”
貓又用柔軟的肉墊拍了拍羽樹的胸口,信誓旦旦地說道:“我會看好你的身體。”
羽樹不由得笑出聲,溫柔道:“好,謝謝你。”
然後他們回到了旅行開始前落腳的那個破廟。
多年過去,無人踏足的廟裡再次積了厚厚的灰塵,他們曾經生火的地方還殘留著灰燼,磯撫臨時做的水坑卻乾涸了。
羽樹揮手掃淨地上灰塵,貓又找來了生火用的枯樹枝和乾草。
傍晚時,天上下起了小雨。
羽樹生了火,一如多年前那般抱著貓又坐在火堆前講故事,隻是這次少了八個傾聽者。
入夜後,羽樹躺在乾草鋪就的簡陋地鋪上,扭過頭,他笑著對蹲在他臉旁的貓又說了聲:“晚安。”
貓又舔了舔他的臉。
“祝你好夢,羽樹。”
閉上眼睛。
黑暗再次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