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脖子腦袋不會掉下來嗎?
羽樹的第一反應其實是這個。
這個封閉的房間裡沒有鏡子,所以他也沒辦法知道沒有脖子的自己到底是個什麼驚悚樣。
既然他還活著,那就表明連同整個房間的玩家在內,他們的身體少了一部分暫時不會有太大的麻煩——當然隻是性命上的麻煩,那些少了眼睛耳朵胳膊腿的玩家,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被加大了遊戲難度。
羽樹將念彙集在眼部,不意外地在眾人身體缺失的地方發現了與遊戲邀請函上一樣的惡念。
這些惡念將玩家們身體的某一部分纏裹起來,直接隔絕了與玩家之間的聯係。
也就是說,他們身體的部位其實並沒有消失,而是被遊戲主辦方的念給切斷了身體聯係。
在場的眾人一半以上都會念,在最初的驚訝之後,他們也很快冷靜下來,使用凝觀察完眾人後,得出了與羽樹差不多的結論。
鑒於還有個直接被奪走視線的倒黴蛋,其中一些人便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並給出了自己對於這個異常狀況的猜測:“既然是進入遊戲後發生的,那離開遊戲之後或許就能恢複正常了。通關獎勵那麼豐厚,遊戲肯定也不可能簡單,這應該也是遊戲中的一環。”
一些人恍悟,覺得這種說法很有道理。
但另外一些人遠沒那麼樂觀,羽樹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想想糜稽之前搜集到的情報,前兩次遊戲中的玩家,除了順利通關的之外,所有人在離開遊戲的瞬間就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
這些部位或重要或不重要,有的人能順利活下來,而有的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直接死去了。
現在想來,或許這些人身體部位的缺失,不是遊戲結束的瞬間導致的,而是遊戲一開始就已經發生了。
隻是通關的人解除了身上附著的惡念,在遊戲結束的時候“拿回”了自己質押在遊戲中的身體部位,而沒能通關的人則相反。
這個遊戲的通關任務是“活著”登上七重塔頂層。
所以他們還得想方設法解除身上的惡念才行。
想通這一點後,羽樹就把其他的事情放到一邊,打算正式開始這場遊戲了。
之前他就觀察了下,這個封閉房間沒有門也沒有窗,壘砌的灰岩之間嚴絲合縫,找不出半點空隙。
目標既然是登塔,他們現在被困在這個封閉房間裡,很顯然沒辦法登塔的。
既然如此,他們要怎麼離開這個房間呢?
他們進入遊戲已經有一會兒了,如果有提示的話,應該早就出來了。而在眾人看來唯一能給他們傳達遊戲信息的手表屏幕上,依舊是那三串數字:玩家編號、遊戲倒計時,以及正式玩家總數。
沒有提示,那他們就隻能自己想辦法。
房間雖然光線不足,但在度過了最初那段時間後,大多數人基本上已經適應了這個昏暗的環境。一部分和羽樹一樣已經進入遊戲狀態的玩家,開始敲敲打打地檢查起牆壁地板有沒有異狀,比如夾層之類的空間。
在場所有人都是競爭關係,但或許是因為遊戲剛剛開始就被奪走了身體的一部分,他們在一開始就處於了被動狀態。
再加上現在這個困住他們的地方空間狹小,出入無門,一旦有人動手,那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估計都沒辦法獨善其身。
在如此昏暗的情況下開啟大混戰,隻要稍微想想就知道是不怎麼明智的做法。
就算大混戰之後,他們中的一人或者某幾人能打倒其他人脫穎而出,可隻要實力不是完全碾壓,那一定也會付出不少代價。
遊戲才剛剛開始,因為失去了身體的某些部位,他們的實力自然也無法與巔峰狀態相提並論,甚至有的人被迫陷入了不良於行的弱勢狀態。
既然如此,他們就更沒必要開啟大混戰,將自己的狀態弄得更糟。
所以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暫時拋開他們是競爭者的想法,有什麼需要做的,也得等到離開這個封閉空間後再說。
在牆上、地板上一陣摸索後,其中一人還真的有了點發現。
那人距離房間裡的燭台比較近,自然也是從周圍檢查起。上上下下敲打一番,為了避免燭台磕著腦袋,他微微弓下腰,隨手在燭台下方一敲,然後就發現了不對。
“這個地方的牆壁後麵是空的!”
眾人齊齊湊過去,其中有兩三個人紛紛伸出手,在那發現者指著的地方敲了敲。
“真的哎!”
“周圍的聲音的確不一樣。”
知道燭台下方很可能有道門,眾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激動。
“可是,該怎麼打開呢?”
“會不會有機關?”眾人紛紛蹲下來,又在燭台旁邊的牆壁上摸索著,還有一人直接去檢查了燭台。
可是任憑他們怎麼找,都沒有找到這所謂的機關。
羽樹站在房間角落裡,沒有跟聚在燭台下的眾人湊合。
燭台下圍聚的人變多了,蠟燭上的火光也被擋得差不多,房間裡變得更加昏暗。不過這對羽樹來說也算不上什麼事,作為一名經常潛伏在黑夜中執行任務的殺手,他甚至可以說是早就習以為常了。
而就在這樣的黑暗中,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羽樹正抬頭看著距離地麵很有一段距離的天花板。
門真的是在牆壁之後嗎……?
發現燭台下方牆壁存在夾層的那家夥,在敲牆的時候是彎著腰的。這人身高體型正常,就是普通成年男子的標準。而如果以他正常站立的身高來計算,這個夾層的高度還沒有到他的胸口,寬度倒是正常,不過也隻能容一人通過,無法二人並行。
如果牆壁之後真的是門,那為何會開得如此矮?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除了羽樹他自己之外(長得矮在某些時候還是格外有優勢的),幾乎所有人都要弓著腰,甚至是爬著才能順利通過。
可是這也意味著,他們在前進的過程中無法轉身,就算遇到了襲擊,來不及抵抗的可能性也相當地大。
若是夾層不行,那整片牆壁呢?
羽樹伸手在結實的牆壁上拍了兩下聽聽聲音,感覺還挺厚重的……暴力拆牆雖然不是不行,但他畢竟不是強化係,這一拳下去不知道會砸出個什麼結果來呢。
而且牆後麵是什麼狀況他一概不知,如非必要還是彆用暴力拆牆的辦法了吧
瞧著瞧著,羽樹又把目光投向了天花板。
羽樹心裡隱隱約約有個想法,於是他抽出之前刀疤男的短刀,附上念,試探著往牆壁裡紮了一刀。
“噗嗤”一聲,短刀像是切豆腐般很容易地紮進了牆壁裡,而一旦將念撤掉,刀就牢牢地卡在了牆壁裡。
羽樹點點頭,心裡對壘砌牆壁的灰岩硬度有了個大概。然後他將另一隻手改造成利爪,同樣附上念扣進了牆壁中。
他就這樣一邊試探著牆壁的硬度,一邊悄無聲息地往上爬。沒多久,羽樹就摸到了天花板,他試探著用附著念的短刀紮向天花板,可是在短刀剛入半寸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叮”地一聲,刀尖明顯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羽樹試探著加大了力道,卻發現受到硬物阻擋的短刀再不得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