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遊戲在特定人群中進行半公開的玩家招募不過才三次,是幾個月前才出現在部分人眼中的新事物。
這遊戲麵向的大多都是流星街相關人士,雖然內部訊息少、死亡率高,但同樣的報酬也相當地高。
這是大部分收到邀請函的玩家都能查到的情報。
而小部分玩家更是了解到,這個遊戲主辦方跟黑幫十老頭那邊有點關係,舉辦這個遊戲圍觀取樂下注賭錢不過是順帶,主要還是為了招攬實力不錯的人才。
流星街和黑幫之間的關係比較複雜,前者長期向後者輸送人才,後者又長期和前者進行黑白灰交易,牽扯頗深。
這兩者之間來往密切,卻也時刻不忘警惕。雙方哪怕談妥合作,右手相握一派和.諧,背藏在身後的那隻左手無非就是握刀還是握槍的區彆。
流星街向來都是黑幫的人才儲備基地,隻是不知道近來為什麼突然推出這麼個遊戲來篩選人才。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算是在圍觀下注了幾場遊戲的觀眾中,也隻有極個彆人才知道。
——九月的友客鑫拍賣場,是盛會同樣也是災難。
他們重金從一名特殊的少女那獲得了未來關乎己身的消息,自然就要早做準備。
諾頓先生自然也是其中一員。
遊戲總共七天時間,他們這些有錢也有地位的大佬們本就不用時時刻刻關注遊戲進程。
本來根據前兩次的遊戲發展來看,第一關基本都是大家摸索遊戲規則的階段。這個階段人數多,人員也不那麼分散,一旦發生衝突就有看點。但畢竟這才隻是第一關,大家或多或少也會保守些。
可是這次遊戲的發展就有些超乎預料了。
無論是作為局中人的玩家們,還是做局的遊戲主辦方和下注人,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遊戲竟然這麼快就出現了劊子手和大惡人,而且這個大惡人還是個不到成年男子腰高的小女孩!
諾頓先生的雪茄夾在兩指間,早已顧不上抽了,煙灰落在高檔羊毛地毯上留下一片臟汙。
不單是他,廳中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中央大屏幕上的畫麵。
小女孩與她坐在身下的龐大黑鳥比起來,簡直渺小至極!然而無論是她手中的長劍,還是那金色鎖鏈織就的天羅地網,圍剿密密麻麻、仿佛永遠都殺不儘的怪物們時帶給人的震撼,都讓所見之人久久無法回神。
可是震撼之後卻又是疑惑。
他們看著小女孩以一己之力牽製住怪物們,神色淡然地看著一個個循著大惡人標識找來的玩家進入第二層的通道,而她自己則待在原地牽製怪物一動不動的。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糜稽同樣問了這個問題,不過他得到的答案相當的敷衍。
“為什麼這麼做?當然有我的理由啦。”羽樹托著腮,坐在黑鳥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家二哥。
“之前不是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拿第一嗎?怎麼你不準備拿名次了?”
羽樹笑嘻嘻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狀,“這就不用哥哥操心啦。”
橫豎問不出個什麼東西,糜稽翻了個白眼,反正這家夥自己心裡有數就行。然後招呼上繃著一張臉的柯特,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通往第二層的通道。
俠客倒是想再試探一下,可是還未開口,迎麵而來就是幾隻被羽樹“不小心”放過來的飛禽猛獸。
攆人的意思在明顯不過,娃娃臉青年眼珠子一轉,把話咽回肚子裡,繼糜稽柯特之後,也邁進了七重塔二層的通道。
之後羽樹又陸陸續續地迎來了不少玩家。
大惡人的標識光柱本就惹人忌憚,羽樹那一人就牽製了成百上千畸形怪物的遊刃有餘,更是讓目睹眼前這幕的玩家們心中一顫。
一種幾乎快將人淹沒的窒息感伴隨著恐懼侵襲而來,恍惚間好似走在懸崖不過巴掌大的小道上,下腳一個不小心便是墜入萬丈深淵,輕易不敢動彈。
之前抱著“蟻多尚能咬死象”的想法,集結起來試圖消滅“大惡人”獲得遊戲道具的玩家們,在真正到達他們的目標麵前時,心態瞬間發生了改變。從狩獵獵物的獵人,轉變成了臥虎麵前瑟瑟發抖的小兔子——哪怕這隻老虎隻是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
他們也不知道這種畏懼從何而來,或許是羽樹造出的聲勢太過浩大震懾到了一乾人等,或許是在正式動手前感受到了敵人的強悍,打退堂鼓後反而撿回一條命的毛骨悚然……玩家們不敢深究,在發現羽樹和他牽製的怪物們沒有向他們動手的意圖時,硬著頭皮飛快地撲進了傳送通道中。
這個消滅大惡人的支線任務中,有熄火的,自然也有不死心、抱著僥幸心理攻向羽樹的。
殺掉正式玩家會導致惡念再次纏上身,羽樹現在是被遊戲公告通緝的大惡人,他自然不在這條規則的保護範圍內,其他玩家想要殺他的話,就沒有除了實力之外的其他顧慮。但羽樹就不一樣了,他若是傷人,始終要考慮到這一點。
雖說消滅非正式玩家可以消除惡念影響,但隻要殺掉五人就會被惡念吞噬,在許多人一起撲上來的情況下,羽樹還真的不能一劍削過去。
而通過操縱彆人來殺人,同樣會收到惡念反饋——這是糜稽從俠客那獲得的情報——也就是說,間接殺人也是不可取的辦法。他若是操縱鎖鏈將玩家扔到怪物嘴裡或者腳下,玩家被怪物吃掉或者踩死,依然有一定概率會被算在他的頭上。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羽樹隻好控製著力道,將人往通道那邊抽。
這些家夥發動了幾次進攻,能近羽樹身的卻沒幾人。
其中一個玩家不知道是念還是撿到了瞬移類的道具,從百米開外直接移動到了羽樹身後。
他滯留在半空中,手中三棱.刺還未落下,胸口一涼,得手的喜悅瞬間在臉上定格,死不瞑目。
羽樹反手抽出劍,任由身後之人胸口血花迸濺,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施舍。
出手一次便是震懾。
哪怕再不甘心,彆有企圖的玩家們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吃不下這塊蛋糕。無奈,隻好放棄,直接穿過通道前往第二層。
在廣場待了快一天,羽樹當然也瞧見了飛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