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哥哥。
自從打了一架以後,這兩個人的關係略微緩和,不再是王不見王的窒息氣息,而像是默認了對方存在的微妙氛圍,類似於我知道你,也認可你的意思。
對於感情冷淡的家庭來說,這樣的無血緣兄弟關係已經是不錯的了。
但海拾茲不滿意。
哪怕是隔著厚厚的次元壁和遊戲屏幕,他也不滿足兩個很喜歡的哥哥一直保持這樣的短距離關係。
明明都是會對小孩子溫柔,會對城市與普通居民抱有責任感,對彼此都有一份欣賞的人,為什麼不能更靠近一些呢。
“凳子,要哥哥做的。”
海拾茲一大早就敲著麥片碗,晃著腿,和坐在餐桌兩邊的迪克和傑森說道。
瓷勺子敲擊在瓷碗上,碰出清脆的響聲,像一道風鈴聲催促在人的心頭,讓在座兩人皆是一愣。
傑森伸手,敲敲戴著黃帽帽的鴨鴨腦袋,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迪克,冷聲道:“少為難人。”
海拾茲捂住頭:“我也做!”
“你搞什麼鬼主意?”
崽崽眼睛咕嚕轉了幾圈,把傑森敲他腦袋的手推開:“我要做手工...要一把凳子。”
傑森盯著身邊的還舉著燕麥勺子的海拾茲,他表情充滿懷疑,認定這家夥在醞釀些鬼主意。
迪克看了看傑森,又看了看海拾茲。
他是放假過來的,本意隻是想看看自家小黃帽學習進度,卻沒想到被小黃帽拉著留下來,用了一頓早餐。
還收到一個做木凳子的特彆任務。
“是這樣子的。”
阿福從廚房裡出來,恰到好處地笑眯眯出現在小黃帽身邊,為他端上一杯熱牛奶,也對眼神透露著疑惑的傑森和迪克解釋:“這是我給海拾茲少爺布置的任務,我們的興趣科目是做木工,熟練運用我教授的木工知識,這是一個課外小作業。”
聽起來很有道理。
小黃帽激動地舉起燕麥勺子:“是——這樣的!我的作業!”
傑森狐疑地看了眼遠處的鴨鴨課程表,還真找到了木工課程。
...阿福真的什麼都教啊。
“顯然,這作業有些難度,小少爺需要哥哥們的幫助。”阿福摸摸小黃帽的頭,示意他把燕麥勺子放下,好好吃早餐,“順帶一提,我不介意這個作業請外援。”
海拾茲:“外援!現在就去做凳子!”
話圓上了。
小黃帽高高興興地喝老管家送來的熱牛奶,勺子也用不著了,把燕麥碗端起來咕咚一下一飲而儘,就晃著腳爬下椅子,往他的木工教室跑。
阿福跟著走了兩步,似乎又想起什麼,彎著眼睛站在原地,給坐在原地傻愣的大少爺們叮囑。
“木工這門課程比較危險,需要大一點的人看著。”
阿福說:“我今天有點事要處理,恐怕幫海拾茲少爺做一會,就要去忙公務...要麻煩少爺們幫忙了。”
留下這樣意味不明的話,阿福追隨小黃帽的腳步,離開了餐廳。
隻留下兩位神色僵硬的少爺,坐在餐廳兩邊,有些尷尬地互相對視。
他們盤子裡的食物已經幾乎食用完畢,按照今日的安排,恐怕除了他們自己安排的加訓以外,並沒有彆的事情,完全可以去幫助海拾茲。
...但好尷尬啊。
迪克默默打量對麵的新羅賓,傑森。
對打數次後,他已經認可對方的能力,甚至願意主動教授些彆的技巧——作為一代羅賓,對他被領養取代自己的位置,也算是釋然不少,畢竟應該怪罪的是悶葫蘆布魯斯。
不過日常的相處,他們就沒有多少時間門了,兩人心懷誌遠,都沒什麼空閒時間門和無血緣兄弟培養感情,有著閒心,不如去捏海拾茲小臉呢。
據迪克來看,傑森這家夥莽撞脾氣壞,執著努力且勤奮,總體來說是個不錯的羅賓繼承者...咳,還似乎有點崇拜他這個一代羅賓,這也是個優點。
並且,對海拾茲也很有[哥哥]的責任感,生活上很照顧小黃帽。
木工活容易傷到,這是常識。
作為哥哥,迪克其實很想去看著海拾茲做手工,不過反過來想想,傑森應該也想去看管小孩。
複雜心情沒那麼容易釋懷,迪克暫時還不時很想和這個身份特殊的家夥長時間門近距離相處,這會讓兩人有些尷尬,他猜傑森也是如此。
“咳,”迪克突然咳了一聲,吸引傑森抬眼關注,“那個,我一會有點事——”
傑森:“——我要去鍛煉。”
幾乎是同時,兩人的聲音一齊出現。
...又在兩人仿佛便秘般的臉色變動下,雙方話語都截然而止了。
他們低下頭,速速吃完最後一點早餐,四散著離開餐廳,一時間門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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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五分鐘後。
阿福離開了木工教室,腳步匆匆地去處理公務。
又是五分鐘。
海拾茲還趴在地上,對著木料敲敲打打。
就在此時,木工教室的門被輕柔地推開,窗戶也被一雙手一把拉開——
海拾茲舉著兒童小錘子抬起頭,懵懵懂懂地左看右看。
在他左邊,迪克扶著門把手,站在木工教室門口;
在他右邊,窗戶大開著,帶來清涼的微風,傑森一手撐著窗戶,一條腿已經跨進教室。
時空仿佛靜止了。
他們都僵硬地停止了動作,眼神近乎空白地麵麵相覷。
在這兩個哥哥反應過來,有其他動作之前,小黃帽先歡呼著舉起小錘子,扔下原本很感興趣的木料不管,開始東扯一下西扯一下,要把兩個哥哥拽進來。
和他一起做鴨鴨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