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獲得了全新的人生】
像是從遙遠的、熟悉的地方傳來的聲音,在腦海裡輕輕地回放。
重新獲得記憶以後,海拾茲感覺自己對周邊的變化要更加敏感了。
每一陣微風、每一片綠葉的觸碰,都被他敏銳地關注著。
並且將此和那位聯想起來。
“人之常情。”傑森是這麼和他說的,“懷念母親或者父親的氣息,是很正常的事情。”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們正站在墓地裡,周身都是方方正正的墓碑,鮮花與青草的氣息是這死者停留場所裡,最為熟悉的氣味。
這是哥譚市郊的公墓。
作為哥譚首富和多年大家族,韋恩家是有著自己的家族墓地的。
但是他們仍然來到了郊外的、甚至不用寫太清楚墓碑信息的公墓之處。因為傑森的養母就葬在此處。
“儘管以前老蝙蝠提過遷移,但我拒絕了。她不會想去韋恩家公墓,這是我和老東西的糾紛,她隻會想和普通人一樣好好地在郊外被安葬,這就足夠了。”
傑森看著自己曾經養母的墓碑,眼裡透出些沉靜的色彩,像是在談論某個老朋友一樣,和海拾茲慢慢地說:“這就是我養母如今葬下許久的地方,她因病離世,是個很好的母親,哪怕我不是她的親生孩子。”
說到這,他頓了頓,往側邊看去。
母親的屍骨被收斂在此處,而父親因雙麵人的關係,雖然之後傑森懲戒了雙麵人,也無法找到太多遺骨。
但他還是在養母身邊立下墓碑,讓父親的墓碑立在此處,以作懷念和陪伴。
這些事情,都已經是他還在當羅賓時的了。
此時非彼時,他已經是一名獨立的反英雄,紅頭罩。
不過,在白日這樣和海拾茲站在親人墓前,平靜地回想那些歲月,卻好像隔了幾個世紀,模糊而讓人留念,一切都美好得像是加了濾鏡。
傑森養母的相片放的是年輕時的單人照,上麵卷發女子笑容燦爛,讓人覺得親切。
墓旁除了一邊的父親墓碑,還有另一邊,留了一小塊似乎被挖掘過的地方,土地相較其他地方,更為鬆軟。
傑森帶著海拾茲站定,在空地邊上一些的地方,挖出一個不淺的坑。
海拾茲會意地跟過去,在傑森幫忙撬開的深坑裡,放進一個小木盒。
這個木盒表麵平平無奇,頂多木材特殊昂貴些,方方正正的。
但它內裡裝的東西卻並不簡單。
是海拾茲[母親們]的[骨灰]。
“確定要葬在我母親的旁邊嗎,”在徹底一鏟子蓋上塵土前,傑森最後這麼詢問道,“就在這了嗎?”
海拾茲:“就在這了。”
傑森點點頭,一鏟子下去,厚厚的塵土就能覆蓋上那個小盒子。
說是母親們很不貼切,畢竟那位富江並非真正的川上,世界意識也並沒有性彆區分;
說是骨灰同樣很不貼切,因為這隻是一捧海拾茲從火焰中搶救出來,混著富江灰土和星球地表泥土的混合物罷了。
但這樣的形容詞,居然是海拾茲能想到的,最好的對這個木盒的描述了。
在一切大致平息後,他將衣兜裡的塵土取出來,放進這個盒子裡,在家裡人的推薦地點中,選擇了傑森母親一直以來葬的地方。
這是片很好的地方,雖然人跡罕至,但空氣清新,草木旺盛,與大自然接觸很近,公墓處理人員對雜草的清理也向來很及時。
海拾茲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裡最好。
一鏟子下去,最後的胡思亂想也徹底被埋葬在地球土層下。
遙遠
平行世界的紛擾和戰火,徹底隔絕在世界之外。
最後的世界遺孤放棄其他世界的生活權,最後選擇在有自己家人的地方,平靜地當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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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突然間下起不小的雨。
這片公墓的特殊性在這裡,其他蝙蝠崽們都自覺沒跟上來,唯一陪伴的傑森抖了下傘柄,撐起大傘,將兩人頭頂與雨水隔開。
傑森撐著傘,看矮他一頭的弟弟,眼神柔和些:“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這些?”
海拾茲愣了下:“哪些。”
“我養母的事情。”傑森敲了下海拾茲的腦袋,“還有這個地方,我是不是帶你來過。”
他這話就沒有詢問的意思,完全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海拾茲緊張地眨了下眼。
這樣特殊的地方,當然不會隨隨便便地來。
要說傑森主動帶他來的話,那大概隻有那次...葬禮事件後,第一次讀檔裡的事情。
為了能搞清楚傑森死亡的原因,他想方設法了解對方過去歲月的相關事情,於是最後他們來到墓碑前。
...但那是一次讀檔來著。
雖然想到過,自己使用非此世界力量,在被富江隔世界乾擾後,會出現些差錯。
但這個差錯,難道是傑森讀檔時期的記憶嗎?
明明自己隻是在一條時間線上,進行單人的活動,試圖扭轉世界主線走向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