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福的療養院需要相對安靜的環境,但村內所有人都習慣從大路走,近日有外村人來妙濟觀拜祭,也是從大路走,除了人員嘈雜外,也不方便對地裡作物進行管理,這就有隱患了。
“其實從小路上道觀,並不比從大路走更遠。”
莫力:“這條路上就一戶人家,是不錯……”
花阿婆正在院子裡曬衣服,眼睛虛虛的眯成了一條縫,半天才看清了許多福,她臉上飽經風霜的褶子舒展開了大半。
“許醫生!”
***
天剛剛亮,淺眠的老人就起床了,寒冷總是無法擋住人心裡頭的火熱。
“老頭子,牛奶給你放在桌上的,喝了再上觀裡去。”
白阿公喝了一口熬得稀爛的瘦肉粥,話到耳朵裡心中不順,牛奶他喝不慣啊!但醫生囑咐了要讓他每天喝牛奶,他沒法子拿這個跟老婆子說理,可是想要找茬總是能找到的,他用筷子攪了攪粥,嚷起來:“你弄的這還是稀飯嗎?肉都要煮化了!你吃不動不能讓我跟你一起吃米羹羹……沒長牙的娃子才吃這個。”
花阿婆正燒熱水,哼了一聲:“誰昨天嚼不動肉粒,一口吞了嗆得亂罵人?”
白阿公:“……”
花阿婆將滾水倒進鍋內,就聽到裡屋傳來老伴的聲音——“我是真老了……啥都做不了,要老婆子養咯。”
這天殺了的瘟老頭子!
他心裡還是覺得難過啊,過不去那個坎,當初多硬氣說不要兒女施舍他,他這輩子決不當叫花子,可兒女真不來了見他一天天的心窩子疼的。
花阿婆眼淚都要下來了,聽到外頭有響動了又趕緊憋回去。
“花阿婆,蘿卜水好了嗎?”
“好咧,”花阿婆笑眯眯的給這個男人打了一壺蘿卜水,自帶器皿的蘿卜水三角錢一大勺,用她家準備的一次性杯子就得加兩角。
“這麼早就開工啦?”
來打蘿卜水喝的是本村人,抱著熱熱的水壺哈了口寒氣回答:“村長說今天提前半個小時開工,這兩天要把路鋪完。”
白阿公頑固的咳疾已經痊愈了,這幾天每天有魚有肉的養著臉色也好了一些,他自己舀了一瓶蘿卜水,走到院子裡去跟鋪路的人嘮嗑。不過閒聊的時間不能太長,他得拿著老伴編的祈福牌去道觀裡,這祈福牌彆看小小的一塊,能賣五塊錢,有人買的話他就拿紅繩穿著用棍子幫人掛到樹上去。
隻要來道觀上香的都願意買,老伴編得好看,四四方方小小的一塊用不同的編法,一麵貼著紅紙,寫福、祿、壽。
多吉利!
編這樣的小祈福牌對老伴來說一點不費力氣,能做好多個,不過許醫生說一次不用做太多,按現在的人流量來說一天做七八個也就夠用了。她也說蘿卜水一次彆做太多,燒一壺水衝一鍋就成,現在從小路上道觀的人少,主要是做修路那幾個人的買賣。一天可能也就賣出去兩鍋,好歹也是進項。
賺錢主要靠祈福牌,白阿公想著,也不用賣出去七八個,一天能賣三個他就心滿意足了,生活就有盼頭了。
當天,七個全賣出去了,白阿公晚上下山的時候唇角壓了又揚起來,又努力壓下去。
兩個老人都特彆高興。
白阿公:“我沒拖累你。”
氣得花阿婆想打這個老頭子。
晚上,白阿公躺在床上喃喃的說:“幸好沒一病就去咯……現在日子多熱鬨!”
作者有話要說: 七個兒女全不贍養老人的事例是母上大人跟我說的,母上大人參加了一個遠親的葬禮。兩位老人孤零零的住在山上,兩位老人的七個兒女都不贍養老人,阿婆去世,據說辦葬禮七家錢財扯不勻也商量不好,爭幾天麵紅耳赤。
哎!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