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階上,他比虞鳶高出很多,習慣性就伸手拍了拍她肩。
宋秋實上學晚,比她們大了差不多三歲,之前對她們非常照顧,這動作也不算曖昧。
謝星朝站在暗處,宋秋實撞到他的眼神,怔了一瞬。
虞鳶也注意到了。
“師兄,這是我弟弟。”她給宋秋實介紹,“星朝,是今年剛來京大的大一新生。”
虞鳶兜裡手機忽然又振動了起立,她一看名字,是申知楠。
“星朝,你等我一下,我進去看看。”她急急忙忙說,“不要亂跑,不要再喝酒。”
“嗯。”少年意外的乖順。
宋秋實睨了他一眼。
外頭一時間隻剩下了他們倆人,夜晚的京州並不熱鬨,寬敞的馬路上,已經沒了行人和車輛的形影,隻剩下稀稀拉拉的霓虹燈和最晚班的公交開過。
“你好。”他對這少年說,“我叫宋秋實。”
“我不是她弟。”少年垂著眼,麵無表情,“不如說,是她的青梅竹馬。”
宋秋實眉毛挑了一下,“師弟,那進來一起麼?”
他有顆七竅玲瓏心,這種心思複雜的人,卻偏生會被簡單單純的人吸引,當年,他之所以會對虞鳶和申知楠那麼照顧,純粹是因為喜歡簡簡單單,心思赤忱的人。
“你裝得很好。”他笑,“不過,為什麼不在我麵前繼續裝了?”
“沒必要。”在彆人麵前,他懶得掩飾自己什麼模樣。
“不怕我告訴虞鳶?”
他說,“她會信我,不會信你。”
“這麼騙她一輩子,不累麼?”
“無所謂。”
他完全沒情緒波動,一番話下來,宋秋實能看出,他屬於那種非常自我,完全不情緒化,做事偏執不擇手段——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對虞鳶這麼情根深種。
很有趣。
“師弟,那不如來一起吧。”問完了這些問題,宋秋實笑,“虞鳶很受歡迎的,數院女神嘛,就我知道的,就三四個在暗戀她。”
謝星朝什麼也沒說。
他平時話很少,不暴露自己想法,也完全沒有和人分享溝通的欲望。
進了包廂,沙發上已經睡倒了好幾個。
虞鳶在照顧申知楠。
她之前抱著她的腰,大哭了一場,虞鳶去找服務員要了冰水,喂她慢慢喝下去,她躺在狹窄的沙發上,哭哭啼啼道,“我難受,嗝,我要睡床。”
人太多了,ktv明顯睡不下。
宋秋實見申知楠那模樣,手指摁了摁太陽穴,很是頭疼。
“我給她去開個房。”他說,“我帶了身份證。”
虞鳶,“……”
她模樣生得清純,這麼看著人時,像陡然受驚了的小鬆鼠,臉頰軟軟的,杏眼裡的詫異不加掩飾。
“彆這麼看著我。”宋秋實苦笑,舉起自己雙手,“我保證不會對她做什麼,不然,你帶身份證了嗎?”
出來吃飯而已,怎麼可能把身份證帶在身上,虞鳶自然沒帶。
“那隻能用我的了。”宋秋實說。
虞鳶咬了下唇,偷偷問了一圈,不少人興致正濃,打算繼續在這兒唱個通宵了,也沒人帶什麼身份證。
至於……謝星朝也隨著一起來了,站在門口,顯然不怎麼願意走進來這個滿是酒氣和陌生人的房間。
她自動把謝星朝跳過了,其實在她的印象裡,雖然虞鳶理智告訴她這種想法很荒唐——他還停留在隻有戶口本的年齡。
虞鳶還是信得過宋秋實人品的。
更重要的是,她想,如果申知楠現在意識清醒的話,她肯定也願意。
馬路對麵就有家酒店,楓林賓館。
很小,也不是什麼連鎖店,外頭看著也不怎麼正軌。
宋秋實去前台問了下,“還有不少空房間。”
“來。”他朝虞鳶伸手,要她幫忙扶起申知楠。
虞鳶猶豫了。
“不然你能抱得動?”宋秋實笑了,看向一旁謝星朝,“還是說,你更願意讓你的寶貝弟弟抱她?”
“那師弟,你願意嗎?”他挑眉,看向謝星朝。
虞鳶耳尖稍微紅了下,沒等謝星朝回答,她直接道,“師兄你抱吧。”
宋秋實把申知楠攔腰抱了起來。
申知楠身高一米七,標準的北方女生身材,纖細高挑,青年抱著她,掂了一掂,似乎自語道,“小孩,還挺沉。”
虞鳶忙跟著他們跑了過去,回頭交待,“星朝,你等等。”
謝星朝沒說話。
他看著虞鳶遠去的背影,眸子漆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開房很順利,隻剩下大床房了,所以開的是一間大床房,宋秋實自然不可能和她一起睡,他沒喝什麼酒,熬夜能熬下去。
不過,就在一切安排妥當,把申知楠送上床時,她忽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直直挺立了起來,“師兄。”
她不知道怎麼這麼準確,直接拉上宋秋實衣袖,就怎麼也不願意鬆開了。
一鬆手,就哭。
虞鳶,“……”
宋秋實無奈道,“我在這兒陪陪她,你先回去吧,告訴大家一聲。”
“想睡覺的可以來這開個房睡,想玩的就繼續,我這邊,等她睡了,我馬上就回。”
虞鳶隻能說好。
回對麵時,謝星朝果然在原地乖乖等著她,見是她一個人出來,他也完全沒有多問——其實他本來就是很淡漠的性格,對彆人的事情,半點不會關心,隻是安靜的陪她一起回去。
“我和同學去說一聲。”虞鳶說。
回了包廂,果然有人問,“宋師兄呢?”
“在陪著楠楠。”虞鳶說。
“喲!”有人起哄。
“這倆,是不是早看對眼了啊。”於從信問。
“之前瞞的蠻好啊,怎麼我們沒一個人知道。”
她一下被圍了起來,宋秋實和申知楠人緣都極好,她一下成了八卦的中心點。
虞鳶很少經曆這種場合,真的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
現在情況也不清楚,她不想亂說一通造成什麼緋聞流傳,於是隻能選擇沉默。
她手裡卻忽然被塞了一杯酒,是個叫李曉的男生,平時沒怎麼和她說過話,此時壞笑道,“那保密不說,就喝一杯喝一杯,替宋師兄和知楠。”
虞鳶不擅長講話,也完全不擅長這種場麵。
她猶豫著接過了那杯酒,周圍人起哄聲更大了。
虞鳶像是握著一杯燙手山芋一樣,她閉著眼睛,屏住呼吸,硬下心腸,直接一飲而儘。
有人鼓掌。
給酒的李曉倒是傻了眼,“虞鳶,你怎麼全喝了,這……”
這不是普通啤酒,是特調雞尾酒,度數很高的。
虞鳶已經拚命咳嗽了起來。
那個陌生的漂亮少年,原本一直倚在門旁,他不喜歡裡麵的環境,視線隻停留在她身上,此刻,纖長的眉已經皺了起來,往裡走了進來。
沒人認識他,可是,也沒敢誰問他和虞鳶的關係。
“沒,沒事。”她一張白皙清純的臉蛋已經漲得通紅,杏眼水汪汪的,像被人欺負狠了後,露出的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可憐的模樣。
周圍吵鬨不休,嗡嗡作響。
酒意上頭,虞鳶稀裡糊塗,在沙發上定定坐下。
“星朝?”她看到少年的臉,傻傻的笑了一下,隨後,身子已經往後一倒。
……
第二天,虞鳶醒來。
陽光被窗簾遮住了,可是也掩蓋不住,透了幾絲到地板上。
她腦子一片空白。
太陽穴一陣刺痛,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周圍……看陳設,似乎是個酒店。
虞鳶心緩緩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除去宿醉帶來的難受之外,身體沒什麼異樣,衣服也還是昨晚的那一身,整整齊齊。
可是,她轉過臉。
床上居然有人,還有人。
似乎微微在蜷著。
一張放大的臉,那麼漂亮,近看也看不出一絲瑕疵,睫毛有如鴉羽,長而濃密,唇格外的紅潤,呼吸均勻,顯然,還沒有醒來。
這麼睡著時,比起睜開眼,他臉上尚還帶著一分稚氣,漂亮,純潔的美少年,簡直是天使模樣。
虞鳶,“……”
在想明白,找回理智的前一瞬間,她沒控製住音量。
少年睫毛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眸子裡還滿是睡意,揉了揉眼,迷茫的看向她,漂亮的唇微微抿起。
作者有話要說: 狗狗(天真眼):可是,鳶鳶以前不是經常帶我睡覺的麼?為什麼這麼驚訝
當然,沒發生你們想的那種事啦!因為按照鳶鳶性格,要是真發生了什麼,那這輩子他們就再不可能了,狗狗不止要身體啊,想連心一起要(也不可能隻滿足要一次orz)
所以狗狗那麼聰明,不可能下此昏招滴。
今晚二十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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