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奪夏也看到了謝星朝,“來這麼快。”
“把你姐姐還你啦。”她笑嘻嘻道。
謝星朝沒回話。
走近後,許奪夏才覺得,這少年其實仔細看起來,很不好接近。
和當時她第一眼感覺的一眼,一樣,明明是雙漂亮的眼,神情卻很寡淡疏離,那種穠豔溫順的漂亮,都似乎像是被一層寒霜給隔開著,叫人隻看得到個隱約,一輩子都不可能真的顯露給你看。
和許奪夏道彆。
“走吧。”虞鳶低聲對他說,也沒再多說什麼。
她不再笑了,也不再說話。
刻意和他保持著距離。
倆人就這麼挨著走著,一前一後,直到謝星朝給她安靜的打起傘,隔開了雪花,虞鳶才發現,他居然是帶著傘的。
隻穿了件薄薄的黑色連帽外套,自己甚至都沒帶上帽子。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
謝星朝收起傘,看著她上了車,安靜的關上門。
回家的出租車上,倆人一路安靜。
到家的時候,虞楚生因為第二天還有工作,和沈琴已經都去洗完澡準備睡了,確定他們安全到家後,倆人就都進了臥室睡覺,客廳隻留著一盞昏黃的小燈。
虞鳶忽然就覺得和他待在一個空間裡些許不自在。
她先去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後,卻見他還在客廳,少年背影清瘦筆挺,卻有種說不出的孤獨。
他小時候經常這樣,找個角落,隨便蜷縮下,有時候可以待一整天。
虞鳶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時,居然看到了周旭旭的短信,歡天喜地問她,“姐姐,之前來接你的那個男生,就是你弟弟,你可以把他微信推給我嗎?”
“我聽說夏夏姐說,姐姐你想給他介紹妹子,姐姐,你看看我合不合適?”
“而且,夏姐姐還說他也是京大的?可以叫他給我補習英語麼?我會開酬勞的,明天就可以開始,來我家。”
不知道算是一見鐘情麼。
周旭旭以前談過兩個男朋友,可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年,頓時感覺被擊中了,滿心的喜歡,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而且他還優秀又好看,聽許奪夏說,虞鳶正想給他找一個女朋友,周旭旭不想就這麼錯過了。
虞鳶暫時沒回短信。
……給他找個女朋友。
或許是因為這個夜晚□□靜,許奪夏的話又懸浮出現在了腦海裡,又或者是被夜色蠱惑了,給了她說這話的勇氣。
“星朝。”她叫他名字。
這是她這個晚上,第一次這麼主動的叫他。
她在刻意冷著他,許奪夏都可以感覺到的冷。
他把外套脫了,就穿著件薄薄的小怪獸灰色T,黑色長褲,很寬鬆居家的打扮,估計也是剛洗完澡,準備去睡了。
虞鳶怕他覺得冷,但是此刻也不好再怎麼說,她刻意沒離他很近,還是保持了距離。
“剛才那個女生,是我同學的堂妹。”虞鳶選擇著措辭,“是不是很可愛?”
少年臉上剛顯出的一分愉悅,就這樣凝固在了臉上。
虞鳶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有些尷尬,“她是京藝大的,會唱歌,舞也跳得很好。”虞鳶說,“你們都上大一,她說她英語不太好,怕下學期過不了四級,想找個京大的同學來幫忙補習,所以想讓你……”
她覺得周旭旭和謝星朝其實蠻配的,而且,看周旭旭最後的模樣,第一眼看到他後,視線就沒移開過了,一直看著,也沒遮掩。
再加上剛才這麼著急發來的微信,顯然對他很是中意。
虞鳶也知道,他是很討人喜歡的。
少年隻是這麼定定的看著她。
虞鳶越說越勉強,嗓音越來越小。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虞鳶對他,一下由俯視,緩緩改成了仰視,他那麼高,肩膀比以前寬闊很多,腿長腰窄,已經是個成年男性——這一刻,虞鳶嗓子有些發乾,已經開始後悔在這個時間,貿然和他說起這件事情。
“所以呢。”少年麵無表情,輕聲問,“鳶鳶想讓我做什麼?”
“讓我去她家?”
“給她補習,和她約會?”
“最後,再去當她男朋友?”
虞鳶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
女孩細白的雙手因為緊張,輕輕的收緊,指甲掐進了掌心,她嗓子發乾,“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可以,試著多和同齡人交往一下……”
她覺得謝星朝現在對她這種不正常的眷戀,比小時候毫不消退,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隻是因為他接觸同齡女生太少的原因,所以才會把姐姐當成唯一的情感出口。
“鳶鳶,原來你是因為這件事在疏遠我麼?”他並沒克製音量,“因為嫌我太煩,所以想把我推給彆人?”
他一步步走近,虞鳶背撞到了冰冷的牆,才發現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虞鳶被他的模樣嚇到了。
書房距離虞楚生和沈琴的臥室不遠。
這個樣子,如果在這個時候,虞楚生或者沈琴此刻出臥室進了客廳,一切就都完蛋了。
虞鳶一句話都說不出,心跳得極劇烈,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少年端正的臉近在咫尺,她的手腕甚至感覺到了幾分生疼,感覺到他幾乎失控的力道。
如果他要對她做什麼。
“……彆的都可以,什麼要求都可以,”少年聲音幾近嘶啞,“隻要,彆要我去找彆人,好嗎?”
她真的被嚇到了,她完全沒想到,謝星朝對這件事情反應會這麼激烈。
她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線,聲音還有些抖,“星朝。”
——“讓我變成我爸那樣,我不如去死。”
虞鳶腦子一嗡,忽然想起,很早之前,謝星朝和她說過的這句話,那時,少年的語氣激烈憤恨,是她幾乎沒從他那裡聽到過的語氣。
謝崗對他母親的背叛,後來一度甚囂塵上,關於祝希禾如何爬他床的不堪桃色緋聞,給那時還年幼的他帶來的心理陰影,是她一直知道的。
所以他對女生一直很淡,對談戀愛和結婚,也沒表現出過半分興趣。
是她的錯,他根本還沒到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他明明還才還十八歲,她自作主張,莫名其妙想給他安排這種事情。
倆人似乎都慢慢找回了幾分理智。
少年臉色依舊蒼白,他手指生得很好看,手背上淡藍色的脈絡依稀可見。
暗淡的燈光下,乾淨黑發白膚,唇失去了血色,也顯得沒什麼顏色。
整個人都那麼純潔無暇。
她摸著他柔軟的頭發,喃喃道,“對不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靠近了她,虞鳶被他緊緊抱住,少年手臂摟住了她的腰,頭埋在她懷裡,虞鳶不敢動,可是渾身又那麼異樣,是謝星朝第一次用這個姿勢抱著她。
細碎的氣息吹到了她裸露出的鎖骨上,激起一陣酥麻的顫栗。
“鳶鳶,你不要這麼對我,好嗎?”他哀求道,少年眼眶居然微微紅了,“我好難受。”
她這麼冷著他,讓習慣了已經被溫柔以待的他,絲毫都不能忍受。
從那個晚上開始,他發現自己的忍耐力完全低於預期。
少年清秀無辜的麵龐就這麼埋在她胸口,軟軟的哀求,狗狗眼漆黑漂亮,眼眶還紅著一圈,虞鳶渾身都酥了一半,想把他拉下來,都無能為力。
作者有話要說:埋胸。
在一起後,狗狗床上邊()邊這麼奶裡奶氣的撒嬌,awsl
今天遲了點,三十個紅包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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