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 / 2)

過度沉溺 霧下菘 10561 字 3個月前

這麼僵持著,她看他眼圈有點紅,月色下,一張漂亮的臉越發顯得有些稚氣,手下動作卻完相悖,他攔在她麵前,沒有半分要動彈的意思。

虞鳶知道他性格其實很倔,偏執起來時,根本沒法控製。

就在此時,她兜裡手機響了。

“鳶鳶,你和星朝在一起嗎?”是沈琴的電話。

她說,“他爸爸來我們家了,你們要是一起,就趕緊一起回來吧。”

……

虞竹一個人在房間寫作業,卻張著耳朵,聽著外頭的響動。

家門口停著的車他認識。

司機在樓下等著,上來的是一個叔叔和一個漂亮阿姨,聽大人寒暄,似乎那叔叔也姓謝,估計就是那混球的爹。

他狠狠的想,能把謝星朝給弄回去,那是再好不過了。

最好在家好好把他打一頓,叫他再也不要出現在虞家了。

不過,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謝星朝的家人。

小時候,就因為從沒見過謝星朝爸媽,他就造謠,說謝家根本不要他了,謝星朝卻沒和他吵架,隻是眼圈就這麼紅了,睫毛濕漉漉的,虞竹都呆了,後一眼就看到他們身後站著的虞鳶。

他給虞鳶訓了一頓,一直到現在都還是心理陰影。

祝希禾第一次來虞家,左右打量了下客廳陳設。

虞家就是普通家庭,這屋子也有些年載了,麵積還算大,裝潢很溫馨,打掃得也乾淨,但是並沒有什麼高檔次的裝修或者家具。

至少就祝希禾這些年住過的房子,最小的一間,也有這房子的兩倍大,室內陳設就更不用說了。

她輕哼了聲。

那跋扈的小少爺,能委屈自己在這裡住下這麼久,也是很下功夫了。

沈琴端了茶過來,“我打電話給鳶鳶了,她說馬上和星朝一起回來。”

“他們在一起?”謝崗問。

“孩子關係不錯。”沈琴說,“經常一起玩。”

虞楚生皺了皺眉,“應該是碰上的。”

他對謝崗說,“平時沒有經常在一起玩,今天也是各自出門找朋友,可能是路上遇到了吧。”

男人穿著筆挺考究的黑羊絨大衣,背脊筆挺,他輕輕喝了口茶,“我知道他們感情好,承蒙你們家照顧了阿朝那麼多年,就和親姐弟一樣,阿朝沒有兄弟姐妹,鳶鳶就是阿朝的親姐姐一樣。”

祝希禾坐在沙發上,未置一詞,也沒喝一口茶水。

她對謝星朝厭惡又怨恨,卻拿他沒一點辦法,現在這厭惡,也轉移部分到虞家人身上了。

看著眼前倆人這模樣,她覺得很好笑。

還姐弟,就是想睡你家女兒,你們知道嗎?

“我這次來,是想和你們談一談關於阿朝的事情。”啜飲了幾口茶,謝崗終於切入正題。

“阿朝今年已經十八了。”謝崗說,“但還在叛逆期。”

“今年過年,我們都想讓他過去,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然後,再去南城,給他爺爺看一看孫子。”謝崗說,他模樣生得俊,就是已經到了這個歲數,依舊儀表不凡。

沈琴不喜歡祝希禾,聽到“一家三口”這詞,她瞟了一眼正在擺弄自己指甲的女人,想到了自己的亡友,神情冷了下去幾分。

“這安排不錯。”虞楚生說,“挺好。”

“問題是,阿朝不聽話。”謝崗說,“家裡沒人管得住他。”

他歎氣,“我們以前可能是對他太忽視了,所以等他長大後,難免又溺愛了一點。”

“他也已經十八了,沒有再任性的時間了。”謝崗說,“我就他一個孩子,以後他需要學習的地方太多。”

“阿朝聽不進去我們的話。”男人輕輕放下茶杯,神情真摯,“隻能再麻煩你們一次,能不能幫我們謝家,勸勸阿朝。”

“叫你家女兒勸唄。”祝希禾忽然說,“他就聽她的,叫她去說,一說一個準。”

虞楚生說,“我家女兒沒眼色,不怎麼會和人溝通。”

這一句冷了場。

……門正巧也在這時打開了。

虞鳶沒聽到這句話,謝星朝站在她身後,一路上她繃著臉,沒理他,卻不料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堆客廳圍坐的一堆大人。

“謝叔叔。”“阿姨。”

虞鳶禮貌的和他們打招呼。

“鳶鳶也長這麼大了。”謝崗打量她,眉目帶了笑,“上次看到你,還是個小丫頭。”

少年神情陰沉,已經上前擋住了他的視線,謝崗習慣了他這模樣,倒也沒有太驚訝。

“鳶鳶,你去休息吧。”沈琴對她說,“我們再和謝叔叔聊聊。”

……

虞鳶回了自己臥室。

外頭寒風凜冽,凍得手腳有些發涼,她去洗了個熱水澡,拿毛巾擰著頭發,從浴室出來。

發梢還滴著水,她換了睡衣,拿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擰著。

手指瑩白修長。

桌上手機動了動,是丁蘊玉發來的,回答她之前問的一個問題,美賽討論組也在往外蹦消息。

按道理,她現在應該也馬上加入積極的討論,但不知為何,總定不下心來。

她心情少有這樣浮鬱的時候,外頭隱約可以聽到說話時,謝崗還沒走。

謝家人今天來是想做什麼?

無非,是把謝星朝帶回去吧,他也差不多是該回去了。

說來好笑,小時候,有段時間,一度她曾經很害怕過這個事情,知道謝星朝不是自家人,有些怕有一天回家,家裡的小團子就消失了,她沒和任何人說起過,當然後來,的確也是消失了。

但那是她早已經長大,不會再有以前想象過的那種天塌下來的感覺,隻是和今天一樣,那種揮之不去的鬱躁感,不知從而何來。

虞鳶注意到緊閉的窗簾晃動時。

她拿著毛巾的手僵住了。

隨後,她意識到了什麼,站起想去關窗——已經遲了,窗簾被分開,少年從窗戶上躍下,靈活又輕盈。

她臉色轉白,輕聲說,“謝星朝,你翻牆爬窗的本事,都是什麼時候練出來的?”

“對不起。”他說。

“你趕緊走。”虞鳶白著臉。

下一秒,她背脊已經被他重重抵在了門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隔著薄薄一扇門,就是還在客廳談話的大人。

她又羞又氣,可是謝星朝絲毫不管,甚至越發的放肆。

發梢上還綴著的水珠這麼流了下來,沁濕了衣領,她還穿著睡衣,鎖骨露在外頭,雪白圓潤的肩,纖細的腰肢和胸前玲瓏的曲線,都這麼一覽無餘。

少年喉結滾動,他拿起她的手,把自己的麵頰貼上了她的掌心,蹭了蹭,貪戀的感覺著她的溫度。

“鳶鳶,你打我吧。”他哀求,“想怎麼對我發泄都行。”

“不要趕我走。”

他生得唇紅齒白,膚色比起平時似乎還要蒼白,毫無瑕疵的一張臉,還殘餘著少年的天真稚氣,這麼看著人毫無尊嚴的哀求時,是讓人極想褻瀆的漂亮。

可是現在,明明是在求她,但他紅著眼,這麼抵著她,熱度緩緩渡過,倆人肌膚相貼,他麵頰溫度發燙,黑眸逐漸迷離起來,少年咬著自己紅潤的唇,呼吸一陣陣滾燙。

虞鳶渾身顫抖,她感到了一種本能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