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回應來得那麼快。
一開始,虞鳶以為隻是一個雙唇相觸的淺淺的吻,不知道是被他的感情所感染,亦或是被這氛圍所迷惑。
她想,她一定是鬼迷心竅了。
可是,謝星朝根本沒給她反悔的機會,他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纏在了她的腰上,把她拉向自己,用力那麼大,虞鳶根本無法違拗。
他吻著她,舌尖已經撬開她的齒關,甚至顧不上再說什麼,隻有最原始,最本真的動作,熱烈的宣泄著,表達著自己的熱情。
虞鳶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雙眼迷蒙,她沒和人接過吻,隻感覺到,現在一切感官似乎都被放大,他發上還帶著淡淡的木樨香,星空璀璨,少年修長有力的手指纏在她腰上,她手指無助的,無處可放,最後插在了他柔軟的黑發間。
不知道這動作哪裡觸動了他,他的吻變得更加激烈,像是渴了幾百年的小獸一樣,終於一朝找到了水源,便怎麼也不鬆口,又凶狠又可憐。
虞鳶被親得腦子一片空白,隻來得及劃過一個渾渾噩噩的念頭。
小混蛋,明明也是第一次談戀愛,為什麼會這麼熟練。
她以前從沒想過,自己的初吻,會是和謝星朝。
在這種地方,和這個人。
細想起來,其實他是完全不符合虞鳶對未來伴侶的設想的,她以前的理想伴侶,是比她大,溫文,成熟,理智的男性,反正哪裡都是謝星朝的反義詞。
可是,實際上,她發現自己並不抗拒他,他那麼年輕,漂亮,熱情,鮮活,懷抱有力,對她滿腔的渴慕與深情從不遮掩。
又有誰能抗拒他呢。
“……星朝,夠了。”她顫著聲音,想把他推開。
被他親得手腳都是軟的,從頭到尾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沒看,卻也知道,唇估計也已經被親腫了。
他卻顯然根本沒有饜足,居然一翻身,直接把她壓在了草地上,虞鳶不讓他再繼續,他便親她的唇,親她的麵頰,親她的眼角……纏纏綿綿,怎麼也沒個止境,熱情得像火。
背後草地很柔軟,虞鳶穿著雪紡裙,毛毛紮紮,有點刺人。
這個姿勢,她慌了。
他們的身高差,力氣差在這裡,如果他真的想再繼續做什麼……
“……鳶鳶,我好愛你。”聲音居然帶了點啞,他沒有再進一步動作,隻是這樣,安靜的埋在她脖頸間,激情過後,一切轉為了安穩。
“我是不是在做夢?”少年抬眸,輕輕問她。
星空下,他唇紅得厲害,狗狗眼濕漉漉的,楚楚可憐,完全沒有剛才肆意凶狠的模樣。
……
直到很晚,虞鳶才回了宿舍。
“我回來了。”她有氣無力的說。
這天宿舍人難得的齊,申知楠和餘檸坐在一起,正在ipad上看綜藝,奶茶袋子丟在一邊。
“你怎麼這麼晚,給你留了份。”申知楠摘下耳機,“不過冰估計都化掉了。”
“謝謝。”虞鳶小聲說。
女孩黑發披散著,一聲淺藍色的雪紡裙,收著纖細的腰,似乎和平時沒什麼區彆,申知楠上下打量著她,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
果然,她在她黑發間看到草葉的時候,眼睛一下睜大了。
“這啥?”她繞到虞鳶背後,窸窸窣窣的,很快在她頭發裡摘出了一根草。
“臥槽,野啊寶貝。”餘檸目瞪口呆,注意到了她微腫的唇。
看不出來,清純玉女,居然真搞起來,這麼猛的麼。
野外py嘛這是。
“你們去湖邊了?和誰啊,哪個男的,臥槽臥槽,早聽說學校那塊兒是情侶聖地,沒想到,我還真見到活的了。”
虞鳶臉色通紅,心裡恨不得把小混蛋殺一千遍一萬遍。
他說了那話之後,她又心軟了,於是他便又這樣那樣,借著那姿勢,他似乎很喜歡那樣,方便他邊撒嬌——邊不知道占了她多少便宜。
她木著臉說,“我跌了一跤。”
申知楠,“嗬嗬。”
申知楠把她推到鏡子麵前,“您自己照照。”
虞鳶今天穿的裙子,領口不是很高,原本露出了一大截白皙的鎖骨,她一眼望去,是個嫣紅的吻痕,就印在她雪白修長的脖頸上,明晃晃的,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虞鳶臉一下通紅。
小混蛋。
之前,他那樣蹭著她頸窩時,她以為隻是像平常那樣撒嬌,沒想到,他居然趁機乾了這種事情。
虞鳶真的氣急了。
接下來,這幾天,大熱天的,她都隻能穿高領衣服了。
謝星朝回了宿舍。
很晚。
十九年來,他似乎還從來沒有過,心情這麼愉悅的時候,他甚至不想回家,回了宿舍,原因很可笑,想離她近一點,這樣的話,第二天一早起來,他就就可以又見到鳶鳶了。
已經要到閉宿舍的時間了。
他晚上還有點事情要做,一個小尾巴,大概半小時可以處理好。
謝崗最近在操作一個並購業務,他之前去德國談生意,收購了一家小公司,謝崗旗下企業很多,原本是做實體起家,後來資金融通了,他有開始慢慢朝著金融業發展的意思。
他最近弄了家小證券公司,專門扔給謝星朝練手,還指了幾個副手給他。
地點是在海城。
海城金融業發達,比起京州,更加自由沒管束一些,他現在課很多,離不開京州,隻有周末偶爾回去,平時大部分都是遠程決議。
其實原本謝崗也是想讓謝星朝來海城z大念金融,分數也正好合適,他自己倔脾氣,非要去京大念一個什麼地球物理。
但是,早知道自家兒子叛逆難馴的性格,謝崗也沒多少辦法,知道他最近在修雙學位後,他滿意了不少,副手不止一次,對謝崗提起過,說小少爺很聰明,是吃這碗飯的,對數字的敏感程度高,嗅覺也很靈敏,還是個天生的速數天才,三四位的乘法都可以輕易心算出來,一位數也不會錯。
謝星朝卻沒多想,他想法很簡單,鳶鳶以後要做科研的話,他就負責掙錢,要給她提供最好的經濟條件。
他就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他和謝崗也沒什麼血海深仇,無非感情淡薄,他也想明白了,就算是親父子,也不是每一個,都一定會無條件的愛自己的孩子,無非隻是他不夠幸運,沒得到這份愛罷了。
不過現在,他有了鳶鳶的愛,有了她家人的關心,已經完全足夠彌補這份缺失了。
他是典型的冷血實用主義者,一旦找到了目標,便也懶得再計較之前的事了,也不迷茫不墮落了,開始專心致誌的朝著未來目標走。
他今晚心情格外好,走得快了點。
“同學,你過來,這麼晚了,你得登記下。”宿管大爺見那帥氣男生視他於無物,居然想直接刷卡進去,“學院學號晚歸理由。”
少年蹲下腳步,他眸子彎彎,端詳了下那本子,顯然心情很不錯。
三兩筆寫完,他把本子推了回去。
大爺目光有些呆滯。
“進行夫妻感情生活。”
晚歸理由那一欄,寫得龍飛鳳舞,巨大而潦草。
*
一整晚,虞鳶都沒怎麼睡著。
甚至還老感覺到,他還在貼著她,邊撒嬌,邊要親親抱抱,黏著她怎麼也不鬆,她一身汗水的醒來,隻覺得指尖,夢裡殘餘的酥麻都還沒消褪。
這種夢。
虞鳶有些惱羞成怒。
她起了一個大早,下樓去吃早餐,不知道想避開什麼。
不料,剛下樓,她就看到了樓下的少年。
虞鳶僵在了原地。
少年身姿修長清朗,一心一意的等著她,他生得好,個子又高,黑發白衣,站在樹下,格外吸睛。
他一大早,跑回家洗了澡換了衣服,毫無困意,又來這邊等著她了。
終於有名分了,在這裡等著,都理直氣壯。
虞鳶,“……”她看著他一身清爽,再低頭看到自己的高領襯衫,咬牙切齒。
她直接走過了身,對他視而不見。
“鳶鳶。”少年呆了,委屈的叫她名字。
他隨在她身後,虞鳶往早餐店方向走去,那兒有個賣雲吞的店,她經常去那兒吃早餐,謝星朝亦步亦趨,隨在她身後。
“鳶鳶,你昨天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