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竹一咬牙,衝過去,“姐姐,我訂好了位置,我們去吃飯吧。”
“嗯,星朝也一起。”
虞竹,“……”
他就不能自己獨立行走嗎?為什麼非得纏著他們姐弟?
他心裡不高興,就直接說了,“你又不是吃不起飯,乾嘛非得一直跟著我們?”
他知道謝家的來頭,也知道他和他們也不是一個階層的人,謝星朝還沒比他大一歲,真實性格又從小就那麼惡劣!他隻想讓這人離虞鳶遠一點。
“小竹!”虞鳶忍不住訓他,“你對星朝態度好一點。”
“沒事的。”他握著她的手,小聲說。
似乎並不打算和虞竹計較。
小時候,他經常和虞竹鬨彆扭,默默掉眼淚,吃醋爭寵。
現在,反而不那麼介意虞竹了,還經常表現得很大度包容。
虞竹鬱結於心,感覺一口老血掛著,不上不下。
吃完飯,虞鳶和謝星朝一起散步回京大,順便給沈琴打了個電話,說了下自己已經考完試的事情,沈琴說考得好就好,家裡一切都好,叫她不用操心。
沈琴語氣有些疲憊,她刻意沒表現出來,但是虞鳶細致,做了她那麼多年女兒,總歸能聽出一些差彆。
“媽,怎麼了麼?”虞鳶問,“你聽著聲音很累。”
“最近事情有點多,楊叔叔你還記得麼,他最近從醫院出去單乾了,叫我去他診所幫幫忙。”
沈琴早幾年已經從醫院辭職了,在家當全職太太,原本也已經到了快退休的年齡了。
虞鳶,“媽,您在家休息不好麼?為什麼還要去私人診所上班把自己弄得那麼累?”
她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家裡最近是不是缺錢?”
她存折裡還有沒用完的獎學金和稿費,原本是留著為了買書本資料和各種考試費用的,如果家裡是真的缺錢,到了沈琴都需要重新去上班的地步,她就把這些錢都打回去。
“缺什麼錢啊?是他地方缺人。”沈琴說,“我在家閒著也無聊,你好好讀你的書,不用操心這些。”
虞鳶,“……”
她又問了虞楚生的情況,家裡最近的狀況,沈琴回答都沒什麼異樣。
掛了電話,她情緒還有些低落。
謝星朝一直安靜的走在她身邊。
“鳶鳶?”他小聲問。
“嗯。”
“我有一點小存款……”
最近,那家小公司的規模翻了三倍,盈利額更加可觀,除去發給員工的工資之外,也算是他親自掙來的第一桶金。
以後,還會越來越多的。
他賺錢的動力就是她,現在聽到了這情況,自然而然就會有這種反應。
虞鳶抬頭看他,“不用啦。”
“鳶鳶……”
“你自己賺的,自己花就好。”虞鳶溫和的說,語氣卻沒什麼商量的餘地。
從小到大,對於謝星朝而言,他就沒在意過錢這種東西。
於他,他的所有都是她的,錢自然也沒什麼特彆的。
但是,對於虞鳶而言,在他們試著談戀愛的這段時間,在錢財上,她不占他任何便宜,甚至在交往之前,他經常會給她挑他覺得適合她的禮物,根本不會看價格,但是現在,太昂貴的,她都不怎麼願意收,反而更喜歡花了心思的普通小物品,久而久之,知道她不喜歡,太貴的他直接就回避掉了。
察覺到了他的失落,女孩有些歉意的回握住他的手,“星朝。”
“不過,我家裡確實沒什麼事,也不缺錢的,不需要幫忙。”
“嗯。”他長長的睫毛這麼垂著,“鳶鳶,叔叔阿姨對我有恩,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可以幫上忙,你一定要告訴我。”
其實,他希望,她也可以多和他分享她自己的事情。
試著多依賴他一些。
把他也真正當成,自己可以信賴的人。
“沒什麼事。”虞鳶說,“你也不要想太多啦!多吃點飯,好好睡覺,茁壯成長就好了。”
“對了,我有個東西想給你。”
虞鳶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了,還是去年冬天的時候,她給謝星朝選的禮物,結果在櫃子裡擱了一年,現在才送出手。
圍巾明顯是一對的,款式差彆很小,隻是顏色不一樣。
“你喜歡紅的還是綠的?”虞鳶問。
是聖誕風的墨綠和深紅設計,顏色都非常好看,不過一條是深紅底色,一條是墨綠底色。
“紅的?”沒想到虞鳶居然會給他準備這樣的禮物,他眸子亮亮的,“鳶鳶想讓我拿哪條?”
他記得,虞鳶喜歡看他穿紅色的衣服。
“那就紅的吧。”虞鳶彎唇笑了下。
“鳶鳶,你圍那條嘛!”
“……”
“彆人看不出來的。”他纏著她,哀求道,“這款式不明顯。”
虞鳶終於還是被他求得鬆了口。
“我給你圍。”他歡喜無儘。
他拉她去了樹下,專心致誌的,低頭給她纏好圍巾。
不知道什麼時候,虞鳶抬頭,看到他長長的睫毛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上了一點柔軟的白。
京州的初雪,居然就這麼猝不及防的來了,從天幕深處飛旋而下。
其實,之前對於虞鳶而言,除去自己親人之外,她沒有給彆的男性買過類似圍巾,帽子,衣服,這種有些貼膚,會有些小曖昧的感覺。
可是現在,看到他俊俏的臉,裹在她親近挑選的圍巾裡。
心裡竟然會有幾分滿足。
陵城,初冬。
祝希禾略微豐潤了一點,養得整個人都很舒適。
隻要保住了肚子裡這個孩子,那麼,無論是謝家的還是霍家,都會有她的容身之處。
“以後孩子取什麼名字?”謝崗坐在她床邊,陪著她,祝希禾問。
謝崗說,“畢竟是兄弟,就隨星朝的名字吧?加個什麼字好呢?”
祝希禾一聽到那名字,眉頭緊鎖。
謝崗見她神情不對,忙也不再提起謝星朝了。
自從祝希禾懷孕後,他也知道謝星朝和她關係惡劣到了什麼地步,所以,謝崗沒讓祝希禾再住之前的房子,而是在陵城郊區,再度購置了一套房產,讓祝希禾和保姆一起住了進去。
他自己平時大部分時候也都是住在那裡,陪祝希禾說說話。
說實話,隨著年齡上來了,年輕的時候忙著事業,等老了,其實都會想著要體驗一把含飴弄孫的快樂。
但是,謝星朝已經成了這樣,和他是怎麼也親近不起來了,他也還才十九進二十歲,按他的性格,離著結婚生孩子的時候估計還早得很,他們家第三代降生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所以,這個孩子的忽然到來,也給了謝崗一個大大的驚喜。
而且,因為十年前祝希禾的流產,謝崗心裡其實一直也有愧疚,覺得是自己照顧不周,沒有看顧好祝希禾,所以才會頂著謝家本家的壓力,一直沒結婚,卻也沒再找彆的女人,把祝希禾留在了身邊。
所以這一次,他想要彌補。
“我朋友來了。”祝希禾嬌聲說,“老公,你就暫時出去下,給我們留點空間,”
謝崗體貼,說好。
鐘毓秀拎著營養品進來,和他錯身而過,很有幾分驚豔。
謝家的男人,果然大部分都生得和傳聞裡的一樣好,即使已經年過半百,依舊得體,氣質好,且高大英俊,根本看不出多少歲數。
“你運氣太好了。”鐘毓秀說,“找的老公那麼有錢,還帥又體貼。”
“就是掛了個拖油瓶。”祝希禾懶洋洋道。
“他之前死了的老婆留下的那個?”
“是。”祝希禾說,“還有哪個?”
她極其厭惡謝星朝。
很多時候,祝希禾甚至會很惡毒的想,當年那些綁架犯,為什麼不乾脆撕票,讓他回不來算了,或者讓他一直當個廢物小啞巴,給她和她的孩子騰出位置來。
謝星朝和她的關係一直勢同水火,祝希禾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哪個繼母不想和孩子搞好關係?”祝希禾說,“隻是沒辦法,我也是有脾氣的。”
“那死了的女的,種就有問題。”祝希禾漫不經心的說,“不然那麼小一個孩子,怎麼就歪得那麼厲害,你知道以前他有多惡毒嗎?才那麼一點點大,第一次見麵,看我那眼神……”
鐘毓秀,“反正你現在也有了,到時候你多給你老公吹吹風,他討不了什麼好,你不是說他不學無術,就是個紈絝嗎?”
“嗯呐。”保姆在旁邊給她按摩小腿,室內一片沉默。
冬雨淅淅瀝瀝。
京州比陵城偏北,更加嚴寒,好在學校已經早早開了暖氣供應。
虞鳶每天去圖書館自習。
她最近在撰寫一篇論文,嚴知行要求很嚴格,隱隱有些想讓她拿這篇去投sci一作的意思,虞鳶知道難度,但是她做事努力,也知道導師對她的期待,所以更想不負厚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謝星朝每天也都會要一起。
他乖得很,虞鳶思考時,半點不會打擾她,基本把自己的存在感壓到最低。
隻有當虞鳶學得渴了,想喝水時,才會發現自己杯子已經裝滿了熱水。
她需要用的資料,也都被找了過來,整齊的堆在了窗台上。
他坐在桌子對麵,白毛衣,整潔的黑發白膚,麵容乾淨漂亮,低頭在看自己的書,不時寫寫算算,也專心致誌。
或許是因為太過於賞心悅目。
虞鳶還沒從數學裡回過神,怔怔的看了他幾秒。
少年似乎有感應一樣,從書裡抬頭看她。
烏黑的狗狗眼忽然彎了彎。
他忽然撕下了一頁草稿紙,在上麵低頭寫字,推了過去。
“是不是很乖?”
虞鳶無聲的笑了,點了點頭。
他眸子亮亮的,繼續寫,“那鳶鳶回去要親親我。”
也不是不可以。
似乎也挺久沒和他親近了,看他乖巧漂亮的小模樣,虞鳶心尖似乎被什麼撓了一撓。
“然後,元旦鳶鳶陪我回家。”
“和我一起過夜……可以麼?”他可憐巴巴的寫完,手指握著筆,因為用力,指節有些發白,明明是漂亮修長,骨節分明的一雙手,卻越握越緊,很是緊張又可憐。
虞鳶,“……”之前也不是沒有留下過過夜,元旦畢竟是特彆的日子。
“一起睡的那種。”
“鳶鳶,我想抱著你睡。”
他越寫越快。
“好想,特彆想,鳶鳶,我會把自己洗乾淨的,我睡覺不踢被子不說夢話,抱著又暖又舒服,可以給你掐臉暖床,什麼都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小甜包怎麼那麼好!!!
又甜又暖,愛姐姐愛到要死。
怎麼拒絕得下口!
還是五十個紅包~文在收尾啦,正文結局應該就差四萬字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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