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鳶博士的最後一年,作為第一作者,發表了一篇影響力因子10以上的論文,在青年學術界也算是引起了一點小小的轟動。
她參加了京大的海外聯合培養項目,畢業後,同時拿到了兩個學校的應用數學和統計的博士學位,也算是給自己的學業生涯劃上了一個還算完美的句號。
嚴知行邀請她回京大工作,來京大數學係就職,說這裡有她最熟悉的環境,最熟悉的師長同儕。
虞鳶也很是心動,她不少同學畢業後選擇了轉方向,大部分是轉計算機的,還有轉物理的,有轉金融的,反正開始工作後的,不少已經都收入頗豐。
虞鳶自己對金錢一直沒什麼渴望,物欲很低,從小到大,除去虞楚生生病那段時間,她也從沒體驗過缺錢花的感覺。
而現在,謝星朝的收入,已經完完全全,根本不再需要她再為錢所動,去改變自己的就業方向了。
他把一切都安排得極為完美,什麼都不需要她操心,虞鳶博士這幾年,也見了不少因為家庭和現實壓力的原因,原本天賦很高的科研工作者被迫改行,甚至博士學位都沒拿到。
畢竟,學曆變現不是那麼快的事情,大部分人,博士期間的收入根本不足以覆蓋一個家庭的開支。
而她博士這幾年可以一直安安心心研究,那麼順利做出成果,都要多虧了一個人。
她想,她已經是何其幸運了。
所以,虞鳶隻考慮了一天,就做好了決定。
虞鳶從國外回來,京大的入職麵試就在第二天上午。
謝星朝陪著她一起去京大。
司機在前麵開車。
“我好緊張。”虞鳶嘟囔,她靠在他懷裡,在腦子裡飛快回顧自己的現在的研究方向重點和之前發表過的幾篇重要論文。
她其實不是特彆擅長應對這種場合,雖然底氣還是有的,但是免不了緊張。
他修長的手指握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不用緊張,如果鳶鳶你還聘不上,隻能說明這學校水平不行。”他想也不想。
自己老公是自己最大的迷弟,虞鳶已經開始被迫接受這個事實了。
從小到大,謝星朝一直就是這樣,堅定不移的吹她,反正就覺得她最美聰明,哪哪都好,毫無缺陷。
虞鳶噗嗤一聲,眼睛彎彎,“還這學校呢???謝星朝,你是哪裡畢業的啊?”
有這麼說自己母校的嘛。
他握著她的手,“不行就換一個,換臨大,鳶鳶你那麼優秀,該他們上門來搶才對。”
“不行就不去了,反正我賺的也夠了。”他說,“我們一起去環遊世界好了,不乾了。”
虞鳶笑出聲,“就隻有你覺得我這麼好。”
其實是因為她喜歡京大,喜歡在這裡的生活,喜歡這裡的研究氛圍,所以,才會選擇回京大應聘。
“當然不是。”他心滿意足的,握著她的手,送到自己唇邊,甜蜜蜜的親了一口,“那麼多人和我搶鳶鳶。”
虞鳶瞟著前麵司機的臉,臉紅了一下。
被那些人搶,和被學校搶,完完全全,根本不一樣好不好。
不過,被謝星朝這麼一鬨騰,她緊張真的消除了很多。
麵試極其順利,嚴知行就是麵試官之一,他們對她簡曆很滿意,等麵試談到自己的專業問題上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一點不緊張了,很愉快平和的和麵試官聊起了她課題的最前沿動向,她在國外的訪學經曆。
麵試尾聲。
有個老教授注意到了她的無名指,笑道,“已經結婚了?”
“嗯。”虞鳶有些羞澀。
嚴知行笑,“感情穩定得很,老公也是我們京大畢業的學生。”
“哪個係的?”不料大家都感興趣。
嚴知行,“地球物理,姓謝。”
一個教授忽然想了起來,“是不是前前幾屆,那個長得很帥的刺頭學生?”
“我那時候正好帶了他們係的高數。”
虞鳶傻眼了,沒想到,會遇到謝星朝以前的老師。
“你老公那會兒可出名了,上課還經常有不認識的小姑娘來偷看,就是脾氣有點暴,而且那作業,寫得特敷衍,草到數字符號都看不清。”那教授笑,“你回去教教他啊,叫他多學點,不要丟了我們京大的臉。”
大家都笑了起來。
虞鳶臉紅透了。
麵試結果出來得很快,虞鳶自己都沒想到,因為京大這幾年實行的評聘分離的新政策,她博士剛畢業不久,還沒工作經驗,就這樣成了京大數學係近年來聘用的最年輕的副教授。
她的照片和簡曆,也在這正式登上了京大官網。
虞鳶很開心,謝星朝拉她出去吃飯慶祝,倆人麵對麵坐著。
虞鳶想到那天的麵試,嗔怪道,“你那時候都學了個什麼?他們還叫我回去教教你。”
“好的,虞老師。”他很配合,立馬張口就叫。
“老師可以等今晚回去,教教傻學生麼?”他給她切好了牛排,都放在她碗裡,又給她拌沙拉,邊乖巧的問。
這段時間,因為她在專心致誌的準備麵試,某人被無情的從臥室趕了出去。
虞鳶,“……”
他今天穿的很隨意,不是在公司常穿的正裝,就是簡單的連帽衛衣,水洗牛仔褲,加上人生得漂亮,漆黑的狗狗眼,身材修長柔韌,黑發白膚,乾乾淨淨,看著和大學時代沒有太多區彆。
其實本來也就是研究生的年齡。
虞鳶臉忽然就紅了一下,故意說,“讓我費那麼大力氣教你,學不會怎麼辦?”
“學不會,那鳶鳶罰我。”他眨了眨眼,軟軟的說,“怎麼罰我都行。”
那副神態……
也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好好寵過他了,虞鳶心尖像是被什麼輕輕撓了一下,又酥又癢。
她邊臉紅邊笑,“小變態,什麼時候給你去洗洗腦子。”
虞鳶拿到聘書後的第二個月,她檢查出了懷孕。
事業和孩子,居然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給一起解決了。
虞鳶自己還有些懵,算了算時間,可能就是那晚的孟浪懷上的。
不過,也算是個好消息。
謝星朝陪她從醫院回家,他立馬打電話給了沈琴,又叫秘書去找兩個陪護經驗豐富的保姆,聘期一年,從她懷孕開始,一直到生產後,再換專門的月嫂。
把這些事情都安排好後,虞鳶在客廳,她還有些懵,看著自己肚子,雖然已經知道了,但是還沒什麼實感。
“這裡有我和鳶鳶的寶寶?”他忍不住從背後環住她,修長的手指,輕輕觸了觸她的肚皮。
謝星朝和她的孩子,就靜靜的躺在她的肚子裡,想到這個事實,虞鳶更加覺得神奇。
虞鳶沒想到的是,她聘上京大教職的事情,竟然在網上小小火了一把。
因為她太年輕,模樣又太漂亮,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一直很低調的謝星朝,在這段時間,破格接受了一個財經雜誌的專訪。
謝星朝不是個很好溝通的對象,對自己的事情,很多避而不談,隻有聊到妻子時,話才會變多。
“那麼小謝總,你和你夫人是怎麼在一起的?”采訪者問。
“我追的她,表白了三次。”男人抬眸,唇角勾了勾。
采訪者愣了下,顯然,以謝星朝的條件,覺得他需要追人,還需要表白三次很神奇。
“我當年成績一塌糊塗,成天在外惹是生非,後來能夠考上京大,包括從事現在的行業,都是因為她。”
“我一直以我的夫人驕傲。”
“她聰明,漂亮,專注,勤奮,以後一定能成為改變世界的數學家。”
二十四歲的年輕男人,氣質超凡,眉目如畫,放在封麵上,和娛樂潮流雜誌放在一起都毫不違和。
……
虞鳶懷孕時,嘴巴變得特彆刁。
她原本口味清淡,懷孕後,竟然開始嗜起了辣。
“酸兒辣女。”申知楠說,“肯定是個漂亮女兒。”
“是,女兒肯定長的好看。”沈琴也說,“女兒像爸爸,星朝媽媽以前長得特彆漂亮。”
不是虞鳶這種清雅書香的好看,是純粹的漂亮,五官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美人,走在人群裡,能成為所有人視線的焦點。
虞鳶知道謝星朝也喜歡女兒,她自己是兒子女兒都無所謂的態度,隻要健康平安就好。
他們對外都這麼說,所以,雖然孩子還沒降生,大家基本就都是當女兒看待了。
謝星朝說一個就夠了,之後,不想讓她再受生孩子的苦。
虞鳶倒是不覺得有多苦。
京大教職很清閒,每天還可以看看論文,謝星朝每天都按時回家,陪她散步,家裡有營養師和保姆,她什麼也不用多做,安心養胎就好。
晚上倆人依舊一起睡,她半夜有個什麼響動,他醒得很快,照顧的無微不至。
孩子名字還是餘檸貢獻的。
虞鳶是理工直女,現在平時看的書,除去專業書籍外,基本也是恐怖或者推理,不是什麼文藝作品,謝星朝其實本質也是個理工直男,比她更加沒有文藝細胞,他當年差點沒夠上京大分數線,拉胯的語文成績居功至偉。
倆人一起討論名字,半天都想不出個什麼。
所以最後,由中文係的餘檸,貢獻他們女兒的名字。
謝時鶯。
出生在草長鶯飛的時節。
虞家的女孩很多名字都帶了鳥雀花,鶯音同音,也算是隱晦的紀念了一下,她和謝星朝因‘音’結緣。
餘檸解釋,“其實這個我本來想從道德經那句話,大音希聲,大象無形裡頭取名,但我覺得時鶯比時音好看一點。”
申知楠說,“等生了後,都彆和我搶,我是時鶯小美女的乾媽哈。”
葉期栩,“隨便像爸還是像媽,都好看。”